他哑声说:“都是阿公不好。”</p>
沈若锦捧住阿公的手,把脸贴了上去,滚烫的眼泪落在他掌心。</p>
沈老将军重伤在身,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晕晕沉沉地昏睡过去。</p>
“阿公!”</p>
“阿公——”</p>
沈若锦连唤数声,也没得到任何回应。</p>
只能喊来帐外的守卫把陆军医找过来。</p>
陆军医来的很快,跟着一块来还有卫青山和另外几个老将军的亲信。</p>
几人刚才听卫青山说沈家十姑娘在这还不敢相信,这会儿见到真人了,顿时又惊又喜。</p>
十姑娘先前虽然没上过战场,但她自幼受沈家众将军教导,集众人之所长,还曾赴西昌王城暗杀西昌将领,武功胆识皆是万里挑一。</p>
沈若锦无心同他们寒暄,直接跟陆军医说:“军医,阿公方才醒过,你快再给他看看。”</p>
“老将军受如此重的伤,这么快就醒了?”</p>
陆军医诧异极了,赶紧再给老将军诊治了一番。</p>
如此重伤,这么快就醒来了一次,堪称奇迹。</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十姑娘在的缘故,老将军的脉搏竟比原来有力许多。</p>
陆军医赶紧又给他施了一回针。</p>
沈若锦和几个副将守在一旁,等收了针,才听见陆军医说:</p>
“老将军既然醒了一次,哪怕只有片刻也是好事。只是军营之中药材短缺……”</p>
“何止是药材短缺,连粮草都快用尽了!这次西昌来势汹汹,老将军早就传书给都护府求援,可过去了数日,援军非但没来,还断了我们的粮草供应!”</p>
另外几名将军说:“冬衣也没发,大雨过后又是风雪,将士们没有冬衣怎么御寒?”</p>
“今日是十姑娘忽然杀出来,一箭射伤了西昌元帅才迫使他们临时退兵,现在西昌军营里还没传出死讯,如是西昌元帅没死,说不定会即刻下令,再次挥兵落月关!”</p>
“为今之计,必须弄明白都护府的人到底在搞什么!咱们必须拿到粮草冬衣,才能跟西昌人继续打,就是要我们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啊!”</p>
沈老将军还昏迷着。</p>
卫青山作为副将,不能在这时候离营,剩下几人争吵着谁去都护府走一趟。</p>
粮草军需不是那么好讨的。</p>
更何况,大战之时传书求援,后方却迟迟没有派出兵来。</p>
其中必有猫腻。</p>
这一去,或许有去无回。</p>
死在阴谋诡计之中,远比死在战场上更加憋屈,更不值得。</p>
几个将军吵红了脸,一句一句“要去也是我去”,更像是争着谁先去死。</p>
“诸位不要争了。”</p>
沈若锦看着昏迷病榻的阿公,哑声打断道:“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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