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胡说了，”他凑近了，低下头，额头几乎抵着她的额头，“你都收下我的短剑了，这可不能反悔。”</p>

“那短剑怎么了，”她没反应过来，“那不是师父给他侄儿的么，你又不是他侄儿。”</p>

他捏捏她的脸，忍俊不禁，“我可是他侄儿的爹，他送我这短剑，是希望我能……早生贵子。”</p>

他看着她，最后那几个字说得尤为郑重。</p>

“你怎么不早说，我让人把剑送回来。”</p>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你当你师父的东西是什么？”</p>

果然，抬出她师父，她便不敢说什么了。</p>

“你别担心，这一趟去，我不会再大意了，”说着，他后含笑道，“我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真丢了性命，薛家可就……”</p>

他话没说完，被她一眼给瞪了回去，“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p>

“但我此去的确有些不放心。”他又缓缓道。</p>

她疑惑地看过来。</p>

“这行都里，什么李琰、张琰的……”</p>

她忽地抬头，认真地看着他道，“薛益，你知不知道，赵持盈她……还活着。”</p>

谁料他却丝毫不惊，点了点头，“知道。”</p>

这下到轮到她差点惊掉了下巴。</p>

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黯，“你以为，是因为她不在了，我才想要与你重新开始么？”</p>

她苦笑，“不是么？你不就是觉得亏欠了我么，薛益，你没欠我什么，更不需要你拿一辈子来弥补。”</p>

“所以，我想要重新开始，”他轻声道，“我没那么大方，拿一辈子来当作弥补，我从前觉得自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即便是持盈，我也放下了。”</p>

她闻言一怔。</p>

他看她这般神色，面带苦笑，“怎么，你不信？我知道，那次我为她扶棺去西陵，你心中的芥蒂难解。”</p>

她却摇摇头，“不是，我哪有那么不懂事。”</p>

“是，当初我想离开行都，自请去江宁，是因为她在行都，为了逼自己放下，可如今我甘愿留在行都里，是为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p>

她低着头，嘴上却耍赖一般地道，“不知道，我脑子笨，也懒得想。”</p>

他又笑了，“因为曾经有人跟我说，强扭的瓜，未必不甜，成欢，我不想将你放下，试一试也不必，便是强求，我也想要强求一次，赖也要赖在你身边。”</p>

她呆呆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却又泛起了水雾，反应过来后，却是退了一步，嘴上嘟囔道，“你还敢强求不成？”</p>

“娶不到你，我也不想娶别人了，行都也回不来了，反正看到你和什么张琰、李琰的在一起，也得活活气死，就一辈子留在北边，我没什么倚仗的，就仗着你狠不下这个心罢了。”他一脸正色地说着这些胡搅蛮缠的话。</p>

“你，你……”她睁大了眼睛，实在不想相信，有一天薛益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p>

“你等着我，等我回来，便是跪在清思殿外跪上三天三夜，也要求得官家将你嫁给我，成欢，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p>

她禁不住他灼灼的目光，侧过身去，“那你先好好的，全须全尾地回来再说。”</p>

“一言为定！”他牵过她的手，握着她抚上自己的额头，“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殿下再试一试，这瓜究竟甜不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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