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怜,还不是自找的,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淳于献那乱贼的,留着这祸害做什么?”</p>
“本来呢,是先帝的嫡亲血脉!落到了南边来,堂堂公主也被关在姑子庙里关了好几年,所以才会与那些乱贼勾结到一起,要说坏,还是淳于献那厮最坏,趁着官家在外时兴风作浪,安的这是什么心!”</p>
“好在都给解决了,如今只等着官家带兵杀到行都去,咱们有生之年,便也能回家了……”</p>
“打到行都哪里够,要我说得直接把大都都攻下来,也叫他们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儿!”</p>
“就是就是!”</p>
再往后,大家便开始议论北边的战局,毕竟无论淳于献的这场谋乱还是持盈的死,相较于眼下的北伐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p>
成欢回到了国公府,对着下人问道,“薛益呢?”</p>
她对薛益一向都是直呼其名,即使是在下人面前,国公府里的下人们如今也见怪不怪了,于是答道,“国公从禁中回来后,便一直在书房中。”</p>
成欢听了眉头一皱,自从那日持盈的死讯传出,薛益数次想要入宫觐见上皇却均是无果,后来他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p>
成欢知道他心中难过,便也体谅得不去打扰,昨天她回了阮府,今晨便听闻上皇宣召他入宫,这才赶回了国公府来。</p>
书房门打开时,薛益也正准备走出来,她看到了他手上提着的包袱,疑惑地看向他。</p>
“我求了上皇,送她去西陵去。”他向她解释道。</p>
持盈死了有十余日了,第二日上皇就下旨将其入殓,还在禁中设了灵堂,其实还有谁会前去祭奠呢?灵堂前想必也是空空荡荡的。</p>
杨应吉主持的丧礼,也做了道场,不过一切从简,朝中的人都私下议论,说是上皇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p>
等七日停灵之期过了,赵桢便下旨将她的遗柩送到西陵去下葬。</p>
西陵到底是持盈的封地,将她葬在那里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众人心中也明白,上皇怕是对她心生厌恶,所以才不愿她葬在行都。</p>
这叫眼不见为净。</p>
薛益说要送她去西陵,说的自然是送遗柩。</p>
可他这语气,却宛如她还在世一般,成欢明白,他是不愿意接受她的死。</p>
她低着头,过了半晌才低声道,“你去吧,横竖我也拦不住。”</p>
听着声音便能知道她不是不难过的,薛益看着她,低声道,“对不起……”</p>
成欢笑了笑,眼底尽是苦涩,他眼中布满血丝,一脸的憔悴,这些日子对他而言有多痛苦煎熬不言而喻。</p>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她低低说着,转身离去。</p>
薛益没料到她会如此,他以为,自己开口之后,她要么就是胡闹着不许他走,要么便是胡搅蛮缠要跟着去。</p>
他也想过,要不要带上她一起,可他是送的是遗柩,他不愿叫她同行。</p>
成欢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他道,“薛益,她死了,所以我永远都比不过她了,对不对?”</p>
薛益怔怔看着她,忽然说不出话来,直到她彻底离去。</p>
斯人已逝,他应该珍惜眼前。</p>
可哪有那么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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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