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旧事(2 / 2)

穷途 写手阿星 2281 字 3个月前

成欢一听更不高兴了,从前秦风立会来临邺,都是只是为了来看她的。</p>

他当年虽跟着赵誉一起在军中带过一段时间,可和朝中那些大臣们不对付,韩崇久出事后,那些人也给他打上韩党的名头,赵誉一力护住了他,他却辞了官职一走了之。</p>

若不是还有个徒弟在临邺,他是不会再踏上这块伤心地的。</p>

秦风立将她送到阮府外,成欢也不肯进门,瞧着他又期期艾艾地叫了声“师父”,然后问,“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看我?”</p>

秦风立本已经转身走了,忽然又回了头,对她招了招手。</p>

成欢眼睛一亮,小步跑上前。</p>

“走,师父带你一道去见那位故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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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益?”</p>

站在燕国公府外,成欢惊诧地开口道。</p>

秦风立偏头来看她,“你认识小薛相?”</p>

他叫薛益“小薛相”,成欢暗自想了想就明白他和薛益为何是故人了。</p>

秦风立并非是在崇宁之乱时就南渡了的,当初他在旧都里当过进军总教头,后来又是侍卫司的指挥使,一直守在崇宁帝身侧。</p>

后来崇宁帝被俘去了大都,他被留在了旧都里,北朝在旧都里建立起了伪朝,薛益的父亲一手支撑大局,是为薛相。他父亲病重后薛益又被北朝国君擢为参知政事,主理伪朝政务,时人便称其为“小薛相”。</p>

秦风立当初之所以能南渡,就是北朝撤了伪朝,只在朝中设立了南院,让薛益赴大都就任,临走前薛益私自助他偷偷南逃。</p>

这些成欢自然不知道,只是前些时日她听了赵英的话,私下去打听了薛益在北边的旧事,这才能想明白为何他与师父会有交集。</p>

“燕国公天下闻名,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声而已。”她讪讪回答道。</p>

秦风立这才想起,薛益如今受封燕国公,而他这浑小子一样的徒儿,可是官家的侄女,宗室贵戚之间多有往来也是自然。</p>

薛益早已等候多时,听到下人通传便赶来迎接,成欢低头躲在秦风立身后,夜色浓重,她又一身男子装束,薛益自然没能认出。</p>

“这是我徒弟,三儿。”秦风立只简单的介绍了一句。</p>

他想着,成欢是女儿家,薛益自然不认得她的模样,便也没有将身份说破。</p>

又对着她道,“三儿,这是行周叔叔。”</p>

秦风立如今是将他当作女儿一般带着,成欢心里想,薛益大了她十几年,论岁数可不要叫他叔叔了么,她在旁人面前再娇纵,在秦风立面前也乖乖听话的,于是便低头换了声“行周叔叔”。</p>

秦风立被薛益迎至内院的茶室,案上早已煮着热茶等候,成欢亦步亦趋跟着,不发一语。</p>

“当初陈桥一别,如今已有八九年了吧,”坐下后,秦风立叹道,“当初小薛相你说你会寻机南渡,我在临邺城等了好几年,本以为是再会无望了的。”</p>

薛益笑了笑道,“既与秦大哥约定他年再会,行周怎么能言而无信,只是没想到我南渡之后,却听闻秦大哥你早已辞去了官职,秦大哥你云游四方倒是逍遥,我费了不小的功夫再打探到你的行踪,可是叫行周好找。”</p>

秦风立大笑起来,“小薛相你不必如此的,秦某知道你南渡,不请也会自来的。”</p>

秦风立并没忘徒弟在身旁坐着,转头跟她道,“三儿,你行周叔叔于为师有大恩,他当年在北边助过许多人,为师便是其中之一,他才真是这世上顶天立地的大丈夫。”</p>

成欢打听过薛益的旧事,才知道当时赵英的那些话所言非虚,如今又听自己师父这般敬佩感激的语气,才明白赵英那时说的,薛益是个大英雄。</p>

薛益却道,“秦大哥言重了,尽绵薄之力,何敢言恩。”</p>

“若论少年英才,秦某只认两人,一是十三团练,另一个便是小薛相您。”</p>

他与赵誉一同在越州练兵时,赵誉当时是越州团练使,亲近之人便称其为“十三团练”,秦风立辞官的时候,太上皇还未逊位,这么多年了,他便还记得的是十三团练。</p>

两人多年未见,此番自然是要叙旧情,成欢便乖乖在一旁听着,从师父的口中才知道原来薛益当年在旧都里做过的那许多事。</p>

她本来是认真听着的,可来之前她喝了三壶酒,这些年,她因记着师父当年说的那句“不能陪我喝酒,我要徒弟作甚”,便一直偷偷苦练酒量,她有股傻劲儿,就想着再见到师父时能让他高兴高兴。</p>

这会儿酒劲上来了,觉得头有些发昏,见师父与薛益想谈正欢,便自己伏在了椅子的扶手上。</p>

秦风立与薛益议及旧事,自然滔滔不绝,只觉得不经意间已经一两个时辰过去了,秦风立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后道,“小薛相,我这次前来不止是赴约,也是来辞行的。”</p>

薛益疑惑地道,“秦大哥此话何意?”</p>

秦风立偏头看了看徒弟,见她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这才道,“秦某打算北上。”</p>

这下薛益倒真有些惊到了,“秦大哥何故如此?”</p>

“当年秦某南渡,是想着能打回北边去,收复旧河山,那时我跟着十三团练在越州,他曾说愿效越王卧薪尝胆,他日必定北征,后来我跟着韩使相渡江北征,朝廷却偷偷与北朝议和,韩使相一代忠良冤死狱中,我心灰意冷这才离了庙堂。”</p>

秦风立长叹一声,忆起当年之事,眼中不仅涌出热泪,“这些年我北望旧河山,望了一年又一年,临邺倒是日渐繁盛,依稀有了旧都的模样,可北上的王师却再未出征过了,如今我等不起了,我时日已无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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