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鬼爪几乎碎了大半，肉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裂缝，紧靠着一丝鬼力维持，才没有彻底崩毁。</p>

下方。</p>

一方幽深无比，根本不知道多深的巨坑好似一张狰狞巨口，随时都要把他吞没进去。</p>

半刻钟以前。</p>

他以为他即将走到鬼生巅峰。</p>

可半刻钟以后。</p>

他却是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p>

人生有大起大落，鬼生也有，这让他难以接受。</p>

“还活着？”</p>

顾寒有些惊讶，“顶尖鬼帅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单只是这一点，你比木奎强十倍。”</p>

在端明听来。</p>

这话里面却满是羞辱的意味。</p>

他突然懂了。</p>

顾寒明明身份暴露，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慌张的意思。</p>

靠的就是实打实的硬实力！</p>

是了。</p>

我们全死了，他自然不会暴露。</p>

想到这里。</p>

他有些失魂落魄。</p>

“如果有下辈子。”</p>

顾寒突然开口道：“改个名字。”</p>

“什么？”</p>

端明一愣，下意识抬头，却正好看到顾寒手中，那柄再次举起的黑剑。</p>

“叫长明。”</p>

顾寒认真道：“这样的话，你可能会活得久一点。”</p>

“你已经赢了。”</p>

端明深深吸了口气，“还这么羞辱我，很有意思？”</p>

“抱歉。”</p>

顾寒面无表情道：“人鬼殊途，我的尊重，注定是你得不到的东西。”</p>

“我……宁死不受辱！”</p>

端明心中大恨，再也不管身上的伤势，强行提起体内最后的一丝鬼力，也不管寸寸破碎的身体，朝着顾寒冲了过来！</p>

还未近身。</p>

忽然听到一声声剑鸣之音，而本来已是恢复平静的大地，再一次颤抖了起来！</p>

下方。</p>

那个幽深不见底的黑洞中，一柄柄长剑呼啸而出，化作了一道长剑洪流！</p>

“我为鬼帅！”</p>

“可杀不可辱！”</p>

端明状若疯魔，小半个残躯冲了过来。</p>

“是么？”</p>

顾寒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手中的黑剑却是斩落而下！</p>

刹那间！</p>

万剑齐鸣，顿时由实转虚，凝聚成了一柄两千余丈长的巨剑，也是重重落下！</p>

巨剑临身前。</p>

端明恍惚中似看到了剑身之上，四个古篆大字一闪而过，只是代表了什么意思，他并不知道。</p>

他自诩先天圣族，一生自傲，对人族的东西嗤之以鼻，自然不可能特意学习人族的文字的。</p>

那篆字很清晰。</p>

同样也被那小男孩看到了。</p>

很巧。</p>

他也不识字。</p>

“使者。”</p>

他看向那摆渡人，好奇道：“那是什么啊？”</p>

“是字。”</p>

那摆渡人面色古怪，嘴角狠狠扯了扯。</p>

“字？”</p>

小男孩挠挠头，又问道：“什么字啊？”</p>

“专杀，畜生。”</p>

话音落下。</p>

噗的一声轻响传来，端明的身体被那巨剑擦过，本就残缺的身体瞬间爆碎，只剩下了一颗脑袋落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才停住。</p>

那摆渡人的话，他听到了。</p>

“……”</p>

嘴巴最后张了几张，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已是气息全无！</p>

怒目圆睁，死不瞑目！</p>

“早跟你说了。”</p>

顾寒徐徐收剑，淡淡道：“留遗言这种事，得趁早，怎么就不听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