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有些疑惑。</p>
他明明看到过老瞎子的剑。</p>
“那把剑。”</p>
重明唏嘘。</p>
“是飞雨那丫头拿璇玑古圣道的一块异金，遍寻能工巧匠，阵道大师，花费了百年的时间打造而成。”</p>
一个璇玑圣女，姿容绝世。</p>
一个玄天剑首，丰神俊逸。</p>
天造地设，般配无比。</p>
璇玑古道虽然是超级古老的势力，可比之繁盛到极致的玄天剑宗来说，依旧弱了不少，二人相恋，双方皆大欢喜，至于那条璇玑圣女不得沾染情爱的古老规矩……却是被古圣道那些人自动无视了。</p>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p>
这是那位璇玑古圣主的原话。</p>
顾寒有些意外。</p>
“这位圣主，倒是挺开明的。”</p>
“当然开明。”</p>
重明撇了撇嘴。</p>
“被玄天剑宗前几任剑首同时拿剑指着，换谁谁都开明！”</p>
顾寒：……</p>
“鸡爷。”</p>
他有点好奇。</p>
“老爷子的那把剑，叫什么？”</p>
“……”</p>
重明沉默了一瞬。</p>
“红尘。”</p>
红尘飞雨云剑生。</p>
清风为伴，明月作侣，遨游红尘。</p>
便是当年二人的约定。</p>
到了此刻。</p>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就连胖子，也是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p>
重明没说。</p>
可他们很清楚。</p>
这段爱情，以完美开头，却注定会以凄凉收尾。</p>
“他们两个。”</p>
重明再次开口，语气有些低沉，“相伴了许久的时光，早已放不下彼此，干脆定下了婚期，只是就在大婚前夕……那该死的神族，来了！”</p>
“怎么来的，没人知道。”</p>
“从哪来的，也没人知道。”</p>
“他来的目的，似乎就只是为了灭掉玄天剑宗。”</p>
顾寒沉默。</p>
他隐隐觉得，这些神族的行事风格，似乎跟他在玄丹营里看到的有些不一样。</p>
“鸡爷。”</p>
胖子似想到了什么。</p>
“诛神阵里的那个，就是当年……”</p>
“不只是他。”</p>
“不只？”</p>
“小子。”</p>
重明没回答，看了一眼顾寒。</p>
“小云给你的那道剑意，强吗？”</p>
“很强！”</p>
“那你知道，巅峰时期的他，又有多强？那时候他修为已是到了巅峰，远超其余八位剑首，是名副其实的玄天大域第一人，若是再给他点时间，说不定……他就能成功地迈出那一步了！可惜……”</p>
它眼中闪过一丝遗憾。</p>
“当年降临的神族，不是一个，是六个，诛神阵里的那个，只是最弱的！”</p>
六个！</p>
顾寒心里猛地一震。</p>
修为越高。</p>
他的感受越深。</p>
他自忖，就算他此时的修为到了超凡境，可面对诛神阵里的那只手臂，依旧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p>
这样的存在。</p>
竟然只是最弱的？</p>
那五个更强的，又该是什么实力？</p>
“他们……”</p>
“死了，都死了。”</p>
重明神色伤感。</p>
“那一战，除了小云之外，前几任剑首，宗主，以及那些普通弟子……总共一百三十七人，尽皆战死！没人怯战，没人后退，更没人怕死！以所有人的生命为代价，成功斩掉了一个神族！”</p>
“那剩下的……”</p>
“小云杀的。”</p>
重明叹了口气。</p>
“其实那些神族刚刚降临的时候，若是小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他……”</p>
恍惚中。</p>
它似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一幕……</p>
……</p>
虚寂内。</p>
一道伟岸的身影持剑而立，纵然手中长剑已是裂痕遍布，身上白衣也早被鲜血染红了大片，却依旧死死护住了身后仅存的十数个门人。</p>
“你傻不傻！”</p>
不远处。</p>
一只大公鸡眼中满是伤感。</p>
“为什么不走呢！”</p>
刷！</p>
刷！</p>
……</p>
与此同时，身后十余道身影俱是单膝跪地，语气沉痛。</p>
“剑首！请速速离去！”</p>
“诸位。”</p>
云剑生看了一眼手中剑，轻声道：“敢问，何为剑修？”</p>
“一往无前！”</p>
“向死而生！”</p>
众人强忍悲痛，齐声作答。</p>
“不错。”</p>
云剑生点点头。</p>
“我辈剑修，何惧生死？”</p>
“我为玄天剑首，理应守卫宗门，庇护同门，岂可独自逃生，苟活于世？”</p>
“剑可断，剑骨，不可断！”</p>
对面。</p>
四尊高达万丈的巨人横立虚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