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奶奶比较危险的是昨天，今天状态比昨天好多了。</p>
对于闻奶奶住院的原因陈茹没细说，只说了等闻樱到了医院就明白了——</p>
闻樱心里隐隐有猜测。</p>
拖着行李到了医院，闻樱瞅着两个身影挺眼熟。</p>
一个是体格敦实的闻红艳。</p>
闻红艳这一两年过得很不好，最近半年更是深陷传销，身材变化不大，看着却一脸菜色——再一细看，以前的敦实更像是浮肿。</p>
闻红艳应该过得很不好。</p>
闻樱脑子里冒出这想法。</p>
和闻红艳一起的人却不是舒国兵，而是“留信出走”的舒露！</p>
舒露回来了……准没有好事。</p>
难怪闻奶奶会住院。</p>
有些事变了，有些事则不会变。</p>
闻樱还不清楚细节，却坚信闻奶奶住院和舒露一家人脱不了关系。</p>
闻樱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拖着行李箱往里走，舒露已是看见了闻樱，怯生生叫住她：“小樱姐，我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p>
闻樱恍若未闻。</p>
闻红艳忽然崩溃大哭：“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冷心冷肺，你们真的要逼死露露吗？”</p>
闻红艳一脸菜色，眼眶凹陷，显出了不符合年龄的老相。</p>
医院走廊里，医护人员和病人都纷纷看向这边。</p>
闻樱懒得与这母女俩纠缠，正要拖着行李箱绕开两人，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p>
“谁能逼死她？一直以来，不是你们在逼全家人吗？小姑，做人可以不讲良心，但不能把全家人都当傻子！”</p>
声音的主人正是闻凯。</p>
闻凯背着一个双肩包，大步流星走来，不等闻红艳撒泼哭嚎，先对闻红艳劈头盖脸一顿输出：“要不要读书是舒露的事，做好人还是做坏人也是她的选择，她视全家为仇人，我们无意和她攀亲戚，以后她混得再风光我都不会去占便宜。但她一回来就搅得全家不安宁，奶奶为什么忽然病倒，小姑你别说和舒露没关系！我没找你们算账，你们还敢拦着我，当我是泥捏的？”</p>
闻红艳对闻凯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过去的闻凯是很温良的性格，从来不会和长辈顶嘴。</p>
现在的闻凯言语犀利，直戳要害，让闻红艳感觉十分陌生，甚至下意识退了两步。</p>
这、这还是闻凯吗？</p>
只看长相肯定是闻凯，整个人气质变化却非常大。</p>
闻凯，好像正在蜕变成电视剧里才有的“精英人士”。</p>
闻樱就更不用说了。</p>
早就和过去是两个人啦，找不出一星半点的自卑，整体形象更是大变！</p>
如果不是能从报纸上见到闻樱最新照片，闻红艳刚才甚至认不出闻樱。</p>
这就是大学生吗？</p>
闻红艳眼中有浓浓妒色：露露也应该拥有这样的生活，露露也该上大学！</p>
闻凯连声质问，闻红艳无话反驳，舒露已是掩面痛哭。</p>
闻凯并没有心软，伸手帮闻樱拿过箱子：“别理她们，我们先去看奶奶。”</p>
闻樱既惊又喜，小声道：“凯哥你好厉害啊！”</p>
闻凯和闻樱走出了一段距离，散去了刚才的严厉，重新变回了闻樱熟悉的老好人堂哥：“厉害吧？我跟着朋友学的。我见过他这样说话特别能唬人，刚才只是刻意模仿了一下。”</p>
“嗯嗯，凯哥你学习能力真强！”</p>
闻樱眼里有笑意。</p>
模仿吗？</p>
不见得吧。</p>
堂哥闻凯确实有了以前没有的锋芒，这种锋芒盖住了温良不是坏事，这是一个人有了能力有了底气才会拥有的自信！</p>
上辈子那个耗尽全身力气才能在京城勉强立足的闻凯，身上可没有这种锋芒。</p>
兄妹俩说着话往病房走。</p>
病房外只有陈茹和朱美群、闻常林三人。</p>
“妈，我爸呢，我奶奶情况怎么样？”</p>
“你奶奶在病房里，你爸和你大伯去找主治医师谈话了。你俩在外面和舒露她们遇上了？”</p>
提起舒露和闻红艳，陈茹眼角眉梢都是不屑。</p>
隔着病房的玻璃窗，闻凯看见老太太躺在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一头银发乱糟糟的，手上还插着输液管。</p>
闻凯是被奶奶带大的，当即红了眼眶。</p>
“奶奶怎么会忽然病倒？”</p>
闻樱和奶奶关系没闻凯那么亲近，看见老人这样遭罪，她心里亦很难受。</p>
不是陈茹对那母女俩有偏见，闻常林提到两人都咬牙切齿：“舒露都跑了挺长时间，不晓得为啥子又回来，也不晓得她在你奶奶面前怎能胡说八道。当时家里没人，等你妈回家后发现，你奶奶不晓得已经昏迷好久了！”</p>
平时都是朱美群先去开店，闻奶奶会去菜市场买点菜，慢慢溜达到店里。</p>
老太太到了店里也不闲着，帮朱美群整理下水果，有客人时给人家递个塑料袋啥的，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让老太太很高兴。</p>
那天朱美群先去开店，闻樱大伯则给几家大客户送货，快到中午了闻奶奶还没溜达到店里，朱美群有点心神不宁。</p>
交待店员照看水果店，朱美群赶回来了家，提起当时的情形，朱美群仍然后怕：</p>
“房门虚掩着，你奶奶就躺在地上，我赶紧打了120急救。在等120救护车赶来时邻居告诉我，有个年轻的女娃儿跟在你奶奶身后一起回家的，那个女娃儿一直喊‘婆婆’，又哭哭啼啼的看着有点可怜……肯定是舒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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