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不过弹指一挥。</p>

天气渐冷，北地的雪一场接着一场，刚化开没两日，屋顶就又铺上白色。</p>

边境的战事休止多日，北关城中不再风声鹤唳，百姓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年”做起准备。</p>

这两日，卫云岚开在南城主街上的云罗斋生意格外好，卖的都是些竹编用的装饰品，售价不高，最便宜的只要两个铜板，生活在南城的百姓人人都买得起。</p>

最贵的也要不了半两银子，因做得精细，又染了红色颇为喜庆，北城不少夫人小姐都乐意买上一件讨个彩头。这铺子里的东西单个看上去没什么赚头，但架不住买的人多，每日算下来都有上百两银子进账。</p>

当初从曹家别院救下的蒋芜，将这间铺子打理得极好。</p>

卫云岚只用提供一部分货源，和送货的人手，别的几乎无需再多操心。</p>

一年时间，单靠着这间铺子，蒋芜就为她赚了上万两银子。</p>

这笔银子，几乎都用在了荒州那几座庄子上。</p>

倒不是用来修缮庄子，而是用来填满庄子下面一座座地窖与粮仓。</p>

防患于未然，就算将来她出了什么意外，或是空间出了什么意外，靠着这一批粮食，卫家也能多撑上好一段时日，甚至有余力支援北关城和幽王手下的兵力。</p>

临近正午，每日最暖和的时候，街面上热闹起来。</p>

百姓们开始陆续囤积年货。卫家人也不例外，外面卖“饴糖”和“糖栗子”的吆喝声一起来，王嬷嬷就带着王贵和桂香几人上街了，说要趁现在离年关还有段时间，物价没涨起来的时候，多买点东西。</p>

难得轻松几日，高氏便由着他们。</p>

院子里大半的人都跑去街上瞧热闹，家里冷清了不少。</p>

高氏拿着这几日整理好的有关天师府藏书的记录，到卫云岚房中。</p>

不过几步路，露出袖口，拿着一沓纸的那只手就冻得有些发红。</p>

卫云岚赶忙将高氏手里的东西接过，又将手中的暖炉送到高氏手里，拉着人在火炕上坐下。</p>

“化雪的时候最冷，您前两日刚有些风寒，差人喊我一声便是。”看着高氏泛红的手指，已经恢复平日白皙，面色也没什么异样，好似比前两日下雪时看着精神强了不少，卫云岚稍稍松了口气。</p>

“哪有那么娇气。”高氏笑笑道，</p>

“不过这天气真冷。也不知那蛮人是有多抗冻，这么天寒地冻的日子，还要演兵。”</p>

一场雪，将演兵的时日稍稍推迟了些。</p>

不过也只推迟一日。</p>

明日就是北蛮单于带领各部族演兵的日子。</p>

齐诩已经做好准备，为这场演兵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p>

卫云岚也会在明日，随同另外一队人马潜伏至边境线另一边，以便随时能够接应将长宁公主带回的队伍。</p>

哪怕知道女儿颇有本事，高氏还是再度叮嘱，“万事小心。”</p>

“您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p>

顿了顿，卫云岚又郑重说道：“还会把长宁表姐一同带回来。”</p>

…</p>

北地民风淳朴，物价低廉。</p>

加之不久前刚打了一场胜仗，北关城的百姓想要过个好年不难。</p>

未到年关，城中已提前有了几分节日欢庆的气氛。</p>

数千里外的京城中，则气氛沉重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