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仪被惊了一下,忙扶住小阿平让他起身来回话。</p>
一瞬的功夫,小阿平的额头便磕出了血,可见刚刚那几下力道有多大。</p>
江婉仪正色道:“你有什么事,也要好好的说来,光哭能解决什么问题?”</p>
小阿平摸了把眼泪,嘶声道:“我的爷爷,是高家的家生子,随着高小姐一处来京城的,算是高小姐的陪嫁。”</p>
高小姐,指的就是江婉仪的生母高允熙。</p>
江婉仪目露惊色,猛的站起身:“什么?”</p>
明明自己母亲过世时,郑氏便说自己已经把母亲的陪嫁丫鬟、小厮们想家了,便送回了江南,也郑氏以此由头占了铺面,放上了她郑氏的人。</p>
听江婉仪说完后,小阿平满眼怒意:“什么劳什子送回江南!我爷爷他们都是小姐的陪嫁,自愿来的京城,小姐走了以后,他们本想替您守好小姐留下的财产,却被那郑氏详尽借口都辞了!”</p>
“辞了?”江婉仪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只是辞了?”</p>
小阿平冷笑一声:“说是辞了,若是乖巧的便是辞了,若是不愿的,便想尽办法寻个错处,关进官府里去!”</p>
说着,小阿平又猛的跪在地上:“我爷爷名叫陈富贵,这富贵金楼也是小姐允了,特地用我爷爷名字命名的,爷爷算是守的久的,后面传给了我爹,那郑氏就栽赃陷害我爹,等我爹进了大牢,便自己当上了管事的!”</p>
“这不,郑光明才下去,马上就上来了郑家营!”</p>
江婉仪心里升上寒意:“那你爷爷,你娘呢?”</p>
“我爷爷气急,早就病死了。我没有娘,是我爹在宗族里过继来的,我爹叫陈平,我叫陈阿平,爹没让我改名字,就说唤我小阿平罢了。”</p>
小阿平一通话说完,眼里满是血丝:“我们这么多年,一直想着您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们?不来管管小姐留下的铺面?今日才得知,您竟也被蒙蔽了,还求您救救我爹。”</p>
江婉仪也噙了泪:“我怎么不管母亲留下的东西呢,只是我来晚了,让你们平白受了这些苦。”</p>
“只是此事我才得知,还需要从长计议。”</p>
小阿平激动道:“可是我爹等不得了!前几日我去探望,我爹在牢里得了病,怕是撑不住多久了。”</p>
江婉仪心下一惊,这牢房不是什么好地方,是催人命的,</p>
她定了定心,问道:“富贵金楼如今是何情况?”</p>
“如今富贵金楼里,近八成都是郑家的人了!还有俩成,是我们这样的,放不下金楼,只能做些跑堂一类旁的生意,平时重要的都不会让我接触。”</p>
这郑家的势力竟然渗透的如此之多!</p>
江婉仪拧了眉,轻呼一口气:“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好这几间铺子,只是此时我还没办法让你爹出来。”</p>
小阿平踉跄几步,眼里带了失望:“怎么会……这难道不是世子爷只要说上一句就可以的事情吗?”</p>
江婉仪耐心与他解释道:“我如今在侯府也未站稳脚跟,世子爷也未必愿意帮忙。”</p>
她按了眉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沈延光和李娴静的事。</p>
“你放心,我这就找大夫去看你爹。”</p>
小阿平低了头,没在说话。</p>
江婉仪理解他对父亲一片孝心,况且这金楼传到他已是第三代,能愿意守着怕是多半为了父亲。</p>
见小阿平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江婉仪叹息一声。</p>
“玉竹。”</p>
江婉仪唤了玉竹来,给小阿平塞了几枚碎银子:“你先拿着。”</p>
小阿平惶恐道:“我素日用不得这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