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塔里的秘密，随着它一夜之间的坍塌，已烟消云散。</p>

也许白老先生早就知道妻子的秘密，只是碍于心怀有愧不愿意说破。</p>

也许在他发现了妻子的尸体和塔内的壁画后，选择了用这种方式维护她一世的声誉。相伴数十载的夫妻，哪怕没了温情，也有着对于彼此的亲情。</p>

再或者，他只是为了护住二人伉俪情深的佳话，护住白府的名誉……</p>

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毁了浮屠塔、毁了壁画，估计只有白石眠自己心里清楚了。</p>

他也曾为年少的风流付出过惨痛的代价，就让那些旧事，随着浮屠塔的倒塌而永远埋葬吧。</p>

而眼前，卫岚觉得莲舟好像变了，少了一分明媚飞扬，却多了一分温婉恬静。</p>

以前她的胭脂总是殷红如血，妆容也是妩媚明艳。可现在的她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p>

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还是情绪不佳不爱打扮了。可如此一来，反而展现出了另一种美。</p>

但这也不由得使卫岚产生一丝担忧：自从引起了冰洞融化后的洪水，莲舟便一直这样，不知道是不是从内疚中走不出来，从此就性情大变了……</p>

很快，卫岚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p>

她注意到莲舟染了红艳艳的指甲，红得热烈明丽，也红得有些突兀。</p>

似乎注意到卫岚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指甲上，莲舟笑道：“我新的两包凤仙花粉，昨天闲了下来，染了指甲，好不好看？”</p>

卫岚笑颜如花：“好看。”</p>

她熟悉的莲舟又回来了！</p>

“这段时间都没时间打扮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清汤寡水的，怪不习惯的。染了这指甲，心情也都好起来了，岚儿妹妹想试一试吗？”说着莲舟拉起卫岚的手仔细看了看，“你的指甲是短了点，不过染上一样会好看。”</p>

“我也觉得会好看……”卫岚话说到一半，一脸坏笑，将脸转向萧叹道，“不如我们给萧哥哥也染一个吧！”</p>

萧叹被气笑了，无奈道：“你们小姑娘的事我就不掺和了……我找白老先生喝茶去！”</p>

深秋的秋月枫红彤彤的，似云霞绚烂，如胭脂动人。</p>

烈焰斑斓，灼灼其华，丝毫不逊色于二月春花。</p>

树下，白老先生端坐于一张形状独特的茶桌前，神色淡然。</p>

茶桌是直接截断了老红椿木的树干而制成的，桌面的花纹便是这棵树的年轮。</p>

白老先生的目光瞥到萧叹独自一人走来，便默不作声地添了一杯茶。</p>

“老先生，萧某冒昧前来，是想问一下关于那幅画的事。画上那对年轻的夫妻，似乎是我友人已故的父母……”萧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位友人年幼时，父母便不幸双双离世。我本来想，要来这幅画，送与他做个念想。既然画上另外一个女子是慕容姑娘的娘亲，我也不好夺人所爱……只是想替我友人请问您，画上的那对年轻夫妻是什么样的人？”</p>

“这个问题，圣女也问过我。我和那三个年轻人仅有一面之缘，又过去了那么久，很难评判他们的品格。”白老先生的目光迷离，似乎在回忆很久远以前的事情。</p>

莲舟用水兑了凤仙花粉，调成糊状，涂在了卫岚的指甲上，用白布条一圈圈缠绕着，避免蹭到别的地方。</p>

“过几个时辰，将白布拆下来洗掉，指甲就会跟血染的一样红啦！”莲舟笑道。</p>

不等卫岚回答，便有密探来报：“陛下重病，请公主速回天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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