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收敛尸首之人都没有。</p>

他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意，哪里还有曾经的大将军模样。</p>

他甚至傻傻的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p>

他穿过庭院，瞧见长廊中倒下的丫鬟，以及被一剑封喉的侍卫，内心极其沉重。</p>

他踉跄着站在院外。</p>

恐惧，不安，绝望几乎将他淹没。</p>

一张脸煞白如纸。</p>

他踏进院内，眼神唬的一凝。</p>

庭院中央，穿着单薄的女人仿佛被定住一般，坐在积雪中。</p>

怀中紧紧抱着个孩子，将孩子完全笼罩在自己怀中。</p>

她瑟缩着，身上头上，连同睫毛上，都挂着一层厚厚的积雪。</p>

容澈心跳几乎停止。</p>

他悄悄走近，害怕惊扰到两人。</p>

湘娘断断续续唱着摇篮曲，一张嘴皮白中泛紫，早已冻到麻木，冻到毫无知觉。</p>

容澈眼眶发热，没人明白他内心的恐惧。</p>

也没人明白他失而复得的惊喜。</p>

他上前轻轻将湘娘肩头积雪拍落，湘娘整个人好似被冻僵一般，牙齿发颤，僵硬的转头看向他。</p>

瞧见他的瞬间。</p>

眼泪大滴大滴落下。</p>

滚烫的热泪，给冰冷的肌肤带来几分灼热。</p>

容澈心痛不已，轻柔的将她抱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p>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p>

他轻而易举的抱起许氏和陆忆棠，一步步朝隔壁而去。</p>

“别怕，我来了。一切交给我。”</p>

容澈见她吓得厉害，五大三粗的男人说话都变得温柔小意，就像与孩子说话一般轻柔。</p>

甚至，带着几分哄孩子似的夹子音。</p>

容澈并未惊动任何人。</p>

他将许氏抱回自己寝屋，但湘娘不肯放下忆棠。</p>

容澈亲自打来热水，又去拿来换洗衣物。</p>

“你别怕，你与忆棠在雪地久坐，身子骨容易落下病根。我不出去，我不走，我就在屏风外坐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