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音看他的神色，心就凉了半截。</p>

“他呢？”张汐音问。</p>

封尘咳了声，咳出来血沫几滴。</p>

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说道：“那颗炸药，就在他面前。”</p>

张汐音脑子里的一根弦，在这一刻似乎断了，她面上血色尽褪，只觉得昏天暗地了般。</p>

“王妃。”姹紫伸手去抱住她，人跪下来。</p>

张汐音跌坐在地，靠着姹紫的手臂，脑子是眩晕的。</p>

“找，找他……”她哆嗦着嘴，眼泪夺眶而出：“找他，找他……”</p>

姹紫没有松手，只是紧紧的扶着她。</p>

找，去哪里找？只怕已经被炸毁了，尸体都不可能找到一星半点。</p>

霁王，几乎无生还的可能。</p>

封尘狠狠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是江水里，段渐离挡在他前面的最后一个画面。</p>

爆炸袭来，他晕了过去，再醒来，就躺在这里了。</p>

细雨蒙蒙。</p>

张汐音站在岸边，看着茫茫一片的江面，只盼着能看到段渐离出现。</p>

无数艘小船在江面划着，有人跳入水中，有人从水里出来。</p>

张汐音的心上上下下的起伏，怕见不到段渐离，怕见到的段渐离不再是鲜活的，怕……怕，好怕！</p>

“皇婶。”</p>

身后，是华阴郡主的声音。</p>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p>

好冷的手。</p>

华阴郡主将身上的斗篷披在张汐音的身上，红着的眼眶掩不住伤心。</p>

“皇婶，咱们回去吧，你已经在这里两日了。”</p>

家中，一向要强的柔儿，如今也是哭个不停，吵着要找父王。</p>

“我不走。”张汐音摇头。</p>

她眼中已经没有泪水，直勾勾的看着江面，她说：“心知，柔儿交给你了，你帮我看着点她。”</p>

“皇婶。”华阴郡主还要再说，看到她倔强的眼神，终究是说不下去了。</p>

张汐音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对旁边的香叶说道：“在附近找个屋子，去准备笔墨纸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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