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榆哪里听得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哥哥遇难的消息，只想立刻见到裴宥昀，问清楚。</p>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长乐宫，发髻上的珠钗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陆续掉落。</p>

苏妗榆发疯似的跑向乾元殿，一路上撞上了好几个宫人，也顾不得被撞后惊吓地跪倒在地的宫人，只知道没命地往前跑。</p>

乾元殿的宫人见到苏妗榆这般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皆是大惊失色，正要进去通报，却被苏妗榆一把推开。</p>

“陛下！”</p>

苏妗榆冲进殿内，就见裴宥昀背身立在堪舆图前。</p>

裴宥昀回过头，就见苏妗榆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p>

她发髻松散，几缕青丝凌乱地垂在脸颊旁，脸色苍白，因为剧烈运动，泛着不正常的红，正大口喘着粗气，定定地看着他。</p>

“小榆？”裴宥昀快步走到苏妗榆面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怎么来了？”</p>

苏妗榆一把抓住裴宥昀的衣袖，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让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掩盖不住其中的惊慌和恐惧：“陛下…我哥哥…我哥哥他…”</p>

“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官船…沉了？”</p>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希冀，又带着一丝恐惧，如濒临绝境的困兽。</p>

裴宥昀看着苏妗榆的模样，心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p>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p>

按他的计划和部署，归京之路虽然凶险，但只是有惊无险，苏衡和王澈绝不会有性命之忧。</p>

他怀疑官船沉没，应该是王澈作戏，但是不知为何他没有传信回京。</p>

难道，计划有变？</p>

裴宥昀的沉默，在苏妗榆看来，无疑是默认了这个残酷的事实。</p>

“不…不可能…”苏妗榆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