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p>

好听的话燕绥从来不嫌腻耳, 她微微仰头，指腹抹去他唇上吃掉的口红：“我们两……”</p>

她抬眼, 眼底映着灯光，笑盈盈亮晶晶：“像不像出来偷腥的？”</p>

隐约能听见走廊尽头，电梯到达的开合声。</p>

傅征松开她，就着洗手台前的镜子擦去口红, 转头见她倚在烘干机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眼神跟在包间里等着看他好戏时那副神情所差无几。</p>

他握住她下巴轻抬, 目光在她被□□得嫣红的唇瓣上流连数秒, 声音低哑：“等会我送你回去。”</p>

燕绥依旧还是笑眯眯的，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p>

郎其琛要是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站在他面前, 傅征能分分钟把他摔进泥潭里教他做人。</p>

可换成燕绥，这种方式绝对不行。</p>

表情刚冷一点凶一点，她就能说他是摆脸色。再没个轻重, 这女人得上房揭瓦。</p>

他俯身凑近，没闻到她身上那烟味了才松开手：“除了我的车, 你上谁的我今晚就和谁好好谈谈人生，听见了？”</p>

燕绥见好就收，没再刺激他，拧了口红重新补妆：“等会走着瞧。”</p>

勉强算是达成意见一致，傅征先她回包间。</p>

——</p>

饭局已进下半场，桌上残羹冷宴撤掉不少，上了刚出炉的点心和甜品。</p>

一群男人, 对甜食都没爱好，想起这饭桌上唯一可能对甜品有兴趣的燕绥，这才发觉她出去接电话已经接了很久。</p>

张总四顾后，吩咐燕沉：“你给小燕总去个电话，让她赶紧回来，这甜品专门为她点的，等会凉了不好吃。”</p>

燕沉指尖正夹着烟，烟条燃过半，烟灰厚厚地积了一层，将落未落。</p>

闻言，他笑了笑，替燕绥兜住话：“可能遇到熟人被绊住了，我去看看。”</p>

这是傅征第二次注意到燕沉，他眸色不动，看燕沉把烟碾熄在烟缸里，推开椅子起身。</p>

“是该去看看。”有人附和：“没准是怕我们这帮大老爷们不够绅士会劝酒，吓得躲在外面不敢回来了。”</p>

说这话的人也没有恶意，不过是开个玩笑，调侃一二。</p>

燕沉循声看去，眼睛里的笑意浅了些，虽还客气，语气无端得沉了些：“听这话就知道你不了解小燕总。”</p>

“小燕总第一次出来应酬不懂事，别人敬酒她不忍拂对方的好意，结果几个大男人，被她喝趴在饭桌上，当晚全在酒店开房住下了。”</p>

似是回想起当时的盛况，他唇边笑意渐深：“第二天被我们大燕总勒令面壁思过，让她想明白错哪了。”</p>

燕沉的声音低沉清越，三两句话勾勒出当时的画面，引得在座的人都瓮声笑起来。</p>

傅征斜咬着烟，啪地一声点了打火机，在满座笑声里，微微蹙眉。</p>

“小燕总后来想明白了？”有人问。</p>

燕沉握拳虚抵着唇，闷声笑起来，正欲回答。</p>

“谁找我呢？”燕绥推门而入，未语先笑：“隔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叫小燕总。”</p>

燕沉见状，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入座，自己也坐了回去，三言两语不动声色地就把刚才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p>

燕绥顺着接话道：“我这么大个人了，面壁思过多丢人。没十分钟，我就说我知错了。”</p>

她满目笑意，显然不是第一次和燕沉配合，专捡大家喜欢听的话说：“我就问我家大燕总，是不是错在太损男人面子了。”</p>

预料之中的，满座大笑。</p>

燕绥把一桌人逗高兴了，悄悄地朝傅征眨了眨眼。</p>

那脸小得意，饶是傅征这会醋海翻腾，也忍不住笑起来。</p>

于是，宾主尽欢。</p>

——</p>

散宴后，在酒店随时待命的辛芽安排各位老总离开。</p>

燕绥也跟着起身送客，她后半场喝了不少酒，反应不免有些迟钝，起身时扶了扶桌，比燕沉托出手肘虚扶了一把：“我去送。”</p>

燕绥直觉傅征的目光落过来，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闭了闭眼缓过起身时的那阵头晕：“没事。”</p>

她拎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挂在手弯，似笑非笑地看向燕沉：“再过不久，你也要成为我迎来送往的客人了。”</p>

燕沉眉心几不可查地一蹙，扶她的手似僵住了一般忘记收回去。</p>

燕绥目的达到，笑了笑，抬步离开。</p>

——</p>

辛芽在酒店门口把最后一位大佬塞上车后，终于松了口气。</p>

回头见燕绥还在前台，马不停蹄地奔回去。</p>

走得近了才看清，燕绥半倚住前台，侧身对着她正在调戏大堂经理。</p>

辛芽做贼心虚地探着脑袋四下观察，方圆十米内没见着傅长官这才放下心。她几步赶到前台，扶住燕绥，不好意思地朝被调戏得面红耳赤的大堂经理笑了笑，解释：“我老板有点喝多了，见谅啊。”</p>

燕绥正拨着瓷盘里的润喉糖挑口味，闻言，风情万种地横了眼辛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