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还好，虽然在老宅待的时间不长，到底比以前知道的多一些。</p>

刘卉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我好像，有一点点能理解。”</p>

“可不是，”族长夫人非常赞同这话，“这些打短工的，没一个靠谱，明明已经够照顾他们，结果一个两个还都一副受大委屈的模样，膈应人。”</p>

“伯母好像…”误会了。</p>

后三个字还没说完，刘卉就发现自己衣袖被扯，回过神，苏黛已经笑盈盈把话茬接过去，“还是伯母脾气好，这都不跟他们一般见识。”</p>

“见识又能怎么样，”族长夫人叹口气，“一把年纪还出来讨生活，脑子又病的不轻，若是赶他们走，也不放心啊！”</p>

就当积德，希望老儿子在府城，别人也能给一份善意。</p>

“啊？”刘卉眨眨眼睛，“我有些听不大懂。”</p>

伯母说的人真是那些大夫？</p>

听到这些话，苏黛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呆滞，须臾才恢复正常，“可怜归可怜，但是一码归一码，他们来慕家做短工，总不能还把眼睛长到天上？再没良心，也该有所收敛才对！”</p>

这群人，还是欠收拾。</p>

怂的不行，在某些不着调的事上又意外的固执，绝了。</p>

“你大伯也这样说，”族长夫人附和，“昨晚抓回来那人，一口水都没给喝，不听话就饿几顿，时间久了就知道该怎么做。”</p>

这是乡下最常用的法子，简单粗暴却效果好到爆。</p>

适用人群也广泛，大人小孩谁也挨不住。</p>

苏黛对吕舍还有印象。</p>

此人脸皮奇厚，弯弯绕绕也最多，但是身体确实不怎么好。</p>

“伯母，我们能去劝劝他吗？”</p>

“当然可以，”族长起身给俩姑娘带路，“能劝动最好，也少吃点苦头，咱家虽然不刻薄，也不可能花钱请祖宗不是？”</p>

“是这个道理。”</p>

说话间，三人来到柴房。</p>

一进门，刘卉看到闭着眼躺在柴堆里一动不动的人，下意识就捂住眼睛。</p>

她印象里，这群大夫要么养尊处优，要么无耻狡诈，再不就是被挂在树上狼狈不已，不像彼时，虚弱的几乎没有呼吸。</p>

这样想着，她弱弱地问出声，“该不会已经凉透了吧？”</p>

闻言，族长夫人立刻把心提了起来，连忙跑过去摸人，确定鼻尖传来呼吸，才长舒一口气，“人没事。”</p>

“我来把把脉。”</p>

苏黛拧拧眉，搭在他的手腕。</p>

此时的吕舍比镇上情况还差，因为经常动怒，脏腑负担太大，以至于直接昏迷。</p>

难怪要跑，再不跑真的会死在这。</p>

奇怪，明知道自己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怎么还这么容易生气？</p>

“怎么样？”</p>

看着苏黛表情越来越严肃，两人全都把心提起来。</p>

“不怎么好，我先忙，人醒了再说。”</p>

“你赶紧救人，”族长夫人下意识放轻声音，“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千万不能让他在这出事。”</p>

早知道这人说的是真话，放走又何妨？</p>

他们家请那么多人，也不差这个。</p>

“嗯。”</p>

苏黛有专业技术，却不是专业大夫，出门没带银针，只能用刺激穴位的办法。</p>

这法子不伤身体，见效却很慢。</p>

吕舍幽幽转醒，已经是一刻钟以后。</p>

“老夫还没死？”</p>

“你什么意思，”刘卉好奇，“巴不得自己赶紧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