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的意思是，景让修行了一门只有阉人才能修行的高阶功法，并以此晋入了摘星？”</p>
虞易点了点头：</p>
“完整的高阶功法很是稀缺，契合自己的更是举世难寻，所以大多数摘星都是自创或是修改功法，才能有今日之成就。”</p>
“但景让不同。”</p>
“他的功法是前人遗赠，且十分契合他的天赋，所以才能在短短十余年间从皓月晋入摘星！”</p>
“……”</p>
邓夏脸色怪异。</p>
功法契合景让的天赋？</p>
什么天赋？做阉人的天赋么？</p>
他不理解，但大受震撼：</p>
“可是前辈，我刚才听见，景公公说您用了不到十年便从初入摘星修行到了摘星后期，胜过了他数十年的苦修。”</p>
“倘若他的功法契合本身，那又为何会和您有这么大的差距？”</p>
“……”</p>
虞易沉默了一下。</p>
下一瞬，他瞥了一眼邓夏，神态怪异道：</p>
“你不会景让的修行速度很慢吧？”</p>
“错了，错了！”</p>
“摘星境足有三百年阳寿，数十年对许多人而言只是一次闭关罢了，如今景让年岁才刚破百，修为只差一步便可迈入摘星后期，照此下去，此生是有希望触碰到先天第五品的！”</p>
“而据老夫所知，许多摘星，终其一生都被困于此境的初中期呢！”</p>
“……”</p>
邓夏懂了。</p>
不是景让修行太慢，实在是老剑圣太恐怖了！</p>
不到十年，胜过对方数十年苦修。</p>
这么说来……</p>
既然连景让都有机会触碰先天第五品，那么老剑圣将来晋入此境岂不是板上钉钉了？</p>
而他邓夏居然有幸为未来的一尊先天第五品捧剑，并且一起入京……</p>
这简直和做梦一样！</p>
然而……</p>
很快邓夏又冷静下来。</p>
有时候，天赋太好未必是一件好事！</p>
毕竟，以皇室不断打压江湖势力的做派，想必一定不会乐意见到有第二尊先天第五品的出现！</p>
所以在窥见老剑圣恐怖天赋的一角之后，他非但不觉得自身安危有了保障，反而觉得此行是越发凶险了！</p>
正在此时。</p>
虞易收敛笑容，郑重询问道：</p>
“所以，得知了这一切后，你还要答应和老夫一起入京么？”</p>
邓夏微微皱眉，没有立即答应，反而问道：</p>
“前辈，既然您天赋比景公公强那么多，为何还要执意入京？”</p>
“您不怕那一位出手打压么？”</p>
他口中的那一位，自然是楚国的开国皇帝，天下唯一的一尊先天第五品养龙境，景炀。</p>
也正是因为此人的存在，所以上百年来，几乎所有的摘星都不敢贸然入京！</p>
而虞易是邓夏知道的第一人！</p>
对此，虞易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p>
“老夫有必须入京的理由。”</p>
“……”</p>
对于这个很难让人满意的回答，邓夏不由轻叹一声。</p>
下一瞬。</p>
他上前一步，为自己倒了一碗烈酒，将其酣畅地一饮而尽。</p>
一如当年那个在酒馆提剑行刺老阉人后，被城中双艳所杀，死后尸体被喂了野狗、挫骨扬灰的那个剑客一样。</p>
他也选择了视死如归。</p>
“既然前辈都不怕那一位了，那么我邓夏又有什么好怕的？”</p>
“无非是舍命陪君子罢了！”</p>
邓夏把碗放下，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大笑道：</p>
“景公公若是气度小，把怨气撒我身上，那我也认了！”</p>
“一个后天七品的无名之辈能够被一尊摘星惦记，我也算是足以载入史册，不枉此生了！”</p>
听了这话，虞易欣慰一笑，不吝夸赞道：</p>
“很好，有此心志，才是一名真正的剑客！”</p>
“老夫可以预料到，此番你最后若能安然离开京城，那么将来的史册上必会有你的名字！”</p>
邓夏苦笑一声：</p>
“青史留名，不敢奢望。”</p>
“只求宁死无憾！”</p>
显然，他并不看好自己活命。</p>
虞易笑着安慰道：</p>
“不必那么悲观。”</p>
“不妨告诉你，此番来到冀州前，老夫去寻了一位姓吴的算命老先生，用一壶烈酒换他算了十一卦，结果无一例外，全是上上签！”</p>
“……”</p>
邓夏一脸惊诧。</p>
算命？</p>
这不都是江湖骗子坑人钱财的手艺么？</p>
老剑圣也信这个？</p>
只听虞易又补充了一句：</p>
“那位老先生也是一尊摘星。”</p>
此言一出，邓夏顿时稍稍松了口气，不再那么紧张了。</p>
摘星境的算命先生，那应该是可靠的吧？</p>
而且十一卦都是上上签！</p>
这是上天保佑啊！</p>
再不济也不至于全错吧？</p>
但邓夏不知道的是，虞易起初找上那位算命老先生的时候，先是算了十卦，结果全是下下签。</p>
他气不过，于是让老先生把所有签子都换成了上上签，又连算了十一卦，这才心满意足，启程入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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