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北境要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命丧北戎铁蹄之下。”</p>

“陛下，妾身不同意，望陛下三思。”</p>

说罢，她朝着圣上行了一个大礼。</p>

圣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p>

妹妹说得有理，邬皇后的担忧也对。</p>

自己该如何抉择？</p>

恍惚间，圣上觉得自己仿佛再次回到了当年壬午之变时。</p>

手上是孟老将军带血的上疏，心中是对他提议裴文运为帅的举棋不定。</p>

这是决定大晋国运的重要抉择。</p>

他不能走错路。</p>

圣上闭了闭眼，睁开后，犹如沉睡的巨龙苏醒。</p>

“阿祚，你过来，朕有话问你。”</p>

韩长祚上前，单膝点地，直直地望着圣上，没有丝毫的怯懦。</p>

圣上眯了眯眼。</p>

“你告诉朕，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念头？”</p>

“去年春狩前，北戎进贡的使者抵达京城的时候。”</p>

“当时崔绩带着他们经过公主府，他们看到我的时候很是激动。”</p>

“那会儿，我就觉得他们心怀不轨。”</p>

“春狩时，他们又借着马王对大晋的武力进行试探，其后又暗中找到我，想说服我跟他们去北戎。”</p>

“北戎亡大晋之心不死，他们如今不过是暂时蛰伏，迟早有一日会卷土重来。”</p>

“或许是今年，或许是明年，又或许是此后数年。”</p>

“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p>

“大晋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等着他们打上来，我们得主动出击。”</p>

“如今大晋强盛，北戎虚弱。”</p>

“可到了若干年后，英明如父皇，干练如裴相，都不在了，大晋由盛转衰，而如今人才凋零的北戎会重新崛起，趁虚而入，那才是大晋真正的当头国难。”</p>

“居安当思危。”</p>

“不错！”</p>

圣上赞许地看着他。</p>

“没有永恒的强者，弱者也不会恒弱，你能看到这点，朕很欣慰。”</p>

他呵呵笑着。</p>

“春狩时，那个北戎武士的手，是你废的吧？”</p>

“嗯。”</p>

“为什么？”</p>

“因为他对娘出言不逊。”</p>

圣上神情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