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还是落到了用完了就丢的地步。”</p>

孙氏慢慢地靠在乳娘的胸上，睁着眼，任由泪水溢出眼眶。</p>

“嬷嬷，我是不是很傻？”</p>

乳娘哭着搂着孙氏，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责怪的话。</p>

他们这是杀人未遂啊！</p>

纵算不上需要以命抵命，可判个千里流放却是不过分的。</p>

自京城一路走去流放之地，一路风吹日晒地赶路，吃不好睡不好，还会因为走得慢挨打。</p>

能活到流放之地都是命硬。</p>

何况……被她一手奶大的小姐是身娇体弱的女流之辈。</p>

出了京城，就会被那些衙役给糟蹋了身子。</p>

小姐的命……真是太苦了！</p>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乳娘飞快地擦干了眼泪，捧着孙氏的脸，让她看着自己。</p>

“小姐，既然老爷不仁，那我们又何必有义？”</p>

“那附子粉本就是老爷交给小姐的。如今他倒打一耙，我们也可以将实情告诉京兆尹。”</p>

“兴许还能搏一个宽大处理呢？”</p>

“我瞧着县主她们不像是想要我们的命，兴许最后在牢中关几年，就给放出来了呢？”</p>

“到时候，寻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落脚，摆脱了老爷，小姐，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p>

孙氏苦笑。</p>

“摆脱孙家？嬷嬷，谈何容易？”</p>

“我的脾性已经叫孙家给养成了这般模样，就是再如何变，也变不回去了。”</p>

“嬷嬷，我已经是废了。”</p>

“若是嬷嬷能脱身，我们就……各奔前程吧。”</p>

“嬷嬷奶我一场，也是辛苦，临了我也没什么能报答嬷嬷的。就只能去求着爹娘，将嬷嬷的卖身契还给嬷嬷。”</p>

“没了我，没了孙家，嬷嬷这样的好人儿，自然会有个好去处。”</p>

乳娘抱着孙氏嚎啕大哭。</p>

“我的好小姐，你叫我如何舍得离了你呀！”</p>

“刚见你的时候，你才小猫儿那点大。转眼就长大了，嫁了人。”</p>

“我守着你这么些年，叫我舍了你，不是让我剖了胸膛，叫人将我的心肝都取了去吗？”</p>

“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这是在剜我的心呐！”</p>

孙氏咬着唇，在乳娘的怀中默默流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