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萧萧笑了起来，将山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p>

“你今年十七，经过多少事？见过多少人？”</p>

“你如何能肯定，往后无数的十七年中，不会再出现一个让你心悦的人呢？”</p>

韩长祚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p>

萧萧的话，怎么这样老气横秋？</p>

一点都不像是十四岁的少女说出口的话。</p>

倒像是经历了许多……悲痛之事，沧桑地像是老妪一般。</p>

“我……我并不信世间有永恒的爱。”</p>

“对，大家都说我爹对我娘用情至深。”</p>

“可那是因为我娘过世了，活人是无法与死人去比的。”</p>

甚至还会对死者有滤镜。</p>

“我娘在我爹的心目中，一直都会是最美好的一面。”</p>

“倘若我娘还活着呢？”</p>

“我爹可会移情别恋？韩公子，我不知道答案。”</p>

“也许会，也许不会。未曾发生的事，谁都说不准。”</p>

“我很庆幸，我爹和我哥愿意容忍我离经叛道的想法，不逼着我嫁人。”</p>

“我不信世间有什么永恒之爱。什么都会变的。追逐和抢夺己身利益，是人的本能。”</p>

“为了利益，人可以付出很多，可以改变很多。”</p>

裴萧萧停下自己慢慢行进的脚步，转身看着韩长祚被月辉照耀的脸。</p>

“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p>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韩长祚觉得自己的眼睛兴许是被沙石迷住了，酸涩胀痛，想流泪。</p>

但却能将裴萧萧的目光看得一清二楚。</p>

满天的星光都叫老天爷给揉碎了，放进她的眼睛里。</p>

“我最怕的，是得到过，付出过，却到头是一场空。连梦都不如。”</p>

“韩公子，这就是我给你的回应。”</p>

韩长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向裴萧萧她们道的别，又是如何回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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