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丹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一脸期待的弟弟。</p>
“想什么呢?”</p>
“我们都这般大的年纪,如何能睡一张床?”</p>
“你睡榻上,我睡床。”</p>
纪永川十分落寞地“哦”了一声。</p>
姐弟俩洗漱完,纷纷歇下。</p>
床和榻之间,摆了一张屏风做隔断。</p>
纪永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兴奋了,一直睡不着。</p>
又不敢太闹腾,怕把浅眠的姐姐给吵了。</p>
只能咬着被子,睁着两只眼睛望着房梁。</p>
“睡不着是吗?”</p>
纪丹君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分困意。</p>
纪永川松开被口水浸湿的被子,含糊地应了。</p>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p>
“永川,你无需为我担心。”</p>
“你还记得,爹替我们取的名字,是什么含义吗?”</p>
“记得。姐姐叫丹君,因为丹心可鉴日月。我叫永川,是因为永保山川安泰。”</p>
“你记得就好。”</p>
纪丹君侧头,透过屏风去看弟弟的侧脸。</p>
“当年爹为护山川,不惜以命相抵。我想,爹不曾悔过。”</p>
“纵身经严刑,爹一定也不曾悔过。”</p>
“永川,我也是。”</p>
“我已是想好了。若他能回来,公西家提亲我就应下。若他回不来,我就抱着他的牌位,嫁过去。”</p>
“永川,我不悔。”</p>
纪永川任由泪水浸透了枕头,也强压下哽咽。</p>
“嗯。”</p>
“姐姐,我知道了。”</p>
朝廷派了军队南下,裴萧萧他们总算能安心些。</p>
但谁都知道这种安心,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宽慰。</p>
真正能让人踏实下来的,唯有捷报和胜利。</p>
令人不安的气息在京城蔓延开,逐渐散到了整个京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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