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那你先跟二哥回去吧，回头我来寻你。”</p>

明翙从明禛身后探出个脑袋来，灿然一笑，“好，三哥，你好好休息，莫要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与裴姑娘定会水到渠成的。”</p>

明钰轻松地笑了笑，也是，纵然他没有这么个聪明的妹妹，却还有眼前这么个厉害的权臣兄长，裴家若再耍什么心眼儿，二哥总有法子治她们。</p>

他点点头，目送明禛与明翙离开。</p>

……</p>

风里卷着雪沫子，夜色很黑，但侯府夜里走廊上一向会挂着几盏气死风灯。</p>

幽幽的烛光从灯笼里溢出来，明翙轻咬红唇，步子小小的跟在明禛身后。</p>

她越走越慢，越走越慢，脚步踩在厚厚的雪地里，渐渐出了神。</p>

等她抬起头时，远远瞧见二哥走在前面的石拱桥上。</p>

四下无人，阒寂无声，只有雪落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回响。</p>

她抬起长睫，看向男人，满天的雪将他兰枝玉树的身影衬托得如神仙亲笔描绘的画一般。</p>

一身墨色大氅，高贵冷漠，流畅的下颌簇拥在黑鸦鸦的毛领里，玉白的肌肤比积雪还要明亮几分，那双修长至极的凤眸沉郁幽深，似一轮清寂的冷月，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寒。</p>

这样清冷禁欲又洁身自好的男人是最讨女子喜欢的。</p>

她能多看高晏初几眼，也是因为高晏初身上有二哥的影子。</p>

当年若非他将自己突然送去涧西五年，她日夜在他身边长大，只怕一颗心早就同燕京那些大家闺秀一样沦落在他身上了，那五年，她对他心有怨恨，为了让他瞧得起自己，没日没夜将自己关在房里刻苦读书，可换个角度，不也说明她日夜都在想着他念着他？</p>

所以到了燕京，她遇见谢云绮，以为有了别人便能彻底逃离二哥这个心咒，便更加下定了决心要同谢云绮成婚。</p>

如今仔细琢磨起来，她做那些荒唐之举，未必不是在故意报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