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辞抬手托起他的下巴，“你很想死？”</p>

她摇头，“可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答应过我长姐，你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当为万人所唾，不得善终。”</p>

沈秋辞凑近裴远舟耳畔，一字一句道：</p>

“死在我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是上京有头有脸的权贵。你猜猜看，如今你成了杀他们的凶手，皇上为了平息朝臣怒火，会用怎样的极刑处置你？车裂？还是凌迟？”</p>

裴远舟呼吸骤然急促起来。</p>

“你不杀我，就不怕我将你的事说出去？只要皇上对你起了疑心，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唔？”</p>

他话才说一半，料不到沈秋辞托着他下巴的手遽然发力，令他猛地合上了嘴。</p>

他的牙关紧紧咬住了舌头，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令他口中顿时鲜血翻涌，一股股腥气袭来，催得他忍不住作呕。</p>

而从他口中被吐出来的，分明是一块鲜红的肉。</p>

那是被他咬断的半寸舌尖。</p>

裴远舟大骇，</p>

他捂着嘴，口中呜呜呀呀的，再说不出一句全话来。</p>

沈秋辞挑眉看他，</p>

“我能与你说这些，就料到了你定会乖乖替我保密，什么闲话也不会从你口中传出去。”</p>

是啊，</p>

一个没了舌头，断了手筋的人，无论知道了什么秘密，都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p>

沈秋辞转身拿起桌上烛火，向外走去，</p>

“你害怕被皇上极刑处死，所以在牢中咬舌自尽，幸而被狱卒及时发现救回了性命。大理寺卿怕你之后再做出什么自戕的举动，无奈之下只能挑断了你的手筋，保下你这条命去认罪伏诛。”</p>

她立在门前，回头望着裴远舟，冷笑道：</p>

“你就这般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清醒地看着自己，如何不得好死吧。”</p>

说罢，吹熄蜡烛，重重地合上了牢房的门。</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