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桌上的信纸拿起来，指着其中一条道，“连孩子每日接触了什么人都要标出来！若是被孩子知道了该觉得多压抑！”</p>

楚绝自知理亏，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也知道作为父亲我做得不好，只是……我好不容易才将幸福攥到手里……”</p>

“人总是贪婪的，从前没尝到过甜时，那些苦忍忍也便吃下去了，如今尝到了甜味，便再也不想回去吃苦了。”</p>

沈阮抿唇，许久之后楚绝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爬满了泪，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有些手足无措地开口，“你哭什么？你若是不喜欢，我不去做就是了。”</p>

沈阮窝在他怀中不说话，许久也没说出究竟是还是不是。</p>

两人吵架第三日，暗卫便发来了消息，“今日他在门外守着公子的时候，公子忽然打开门，告诉他：在外面站着太累了，让他以后来屋里监视。”</p>

在京城忧心着儿子的一双父母沉默了。</p>

他们不得不承认，沈昭在某些方面，心智甚至还要比他们强一些。</p>

……</p>

因着老父亲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拒绝了无数上门提亲，因此沈瓷的婚事一直拖到十八岁，沈瓷才终于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公子来，说是要和他成亲。</p>

这公子名叫贺晏清，是今年风光绝艳的少年状元郎，生得风光霁月，性格温润如玉。</p>

老父亲楚绝自诩生了一双火眼金睛，总觉得这人是故意来骗自家宝贝女儿的，将人里里外外调查了一番。</p>

才发现两人是在对对子的时候认识的，之后沈瓷死缠烂打了他两个月，才把人追到手的，追到手之后又怕他后悔，第二天就带回家里了。</p>

沈阮就在一旁捂唇笑，这剧情，怎么看怎么都是自家女儿拐骗人家良家少男。</p>

楚绝彻底沉默了。</p>

沈阮宽慰他，“论聪慧，京中没几个人能比得上阿瓷，你便将心放到肚子里，她不会吃亏的。”</p>

楚绝被她连着安慰了几日，才终于好了些，随后等到定亲的时候才知道沈阮早把隔壁的宅子买下来给女儿女婿做婚房。</p>

女儿就嫁到她眼皮子底下，她能担心什么？</p>

沈阮就那样每日看着楚绝焦虑，在心里偷偷乐了好几天。</p>

知道真相的那天楚绝很郁闷，当天晚上，两人的房内总共叫了四次水，沈阮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如狼似虎”，第二日一整日连腿都是软的。</p>

沈瓷在秋日出嫁，出嫁那日皇帝也来了。</p>

昔日的少年如今已变成了老成的中年人，沈阮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时候，他会跑到她的面前吵着要保护姐姐，如今再见，两人已是相顾无言了。</p>

他要施展他的宏图大业，沈阮却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如今百姓都说沈烨是明君，沈阮偶尔听着他的那些雷霆手段，会忽然觉得自己曾经为他筹谋的那些日子已越发恍惚了。</p>

他到底还是力排众议立了林非霜为后，林非霜时常会送些礼物来给沈阮，沈阮会发现那些礼物里总有些御赐的稀奇玩意儿。</p>

因着楚绝的关系，沈烨没办法光明正大对沈阮表示关心，只能借着林非霜的手给她送些有趣的东西来偷偷讨她开心。</p>

沈瓷的婚礼异常热闹，婚礼过后，两夫妻在床上沉默了半晌，心中都感觉空落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