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砚香被从地下室救出来的时候，连路都走不成。</p>

她披着一件警服，身子颤抖不已。</p>

一个女公安扶着她，把她扶到汽车边坐下：“休息一会。”</p>

女公安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现在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你的两个同村弟弟也被救解出来了。”</p>

“他们被解救出来了？”黄砚香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女公安，再次放声大哭起来，“都怪我，怪我！如果我不是，他们也不会受这苦。”</p>

女公安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她：“现在没事了。”</p>

黄砚香用手捂着脸，低声啜泣：“都怪我！怪我不听话。”</p>

如果，她在搞了魏莱德一次后立刻收手，讹诈魏莱德一次钱，不会招来这场横祸。</p>

如果，她不搞魏莱德，只是认认真真的做事，也不会招来这场横祸。</p>

想到这几天的经历，黄砚香几乎把嘴唇都要咬破。</p>

一只手伸出，递过来一块手绢。</p>

黄砚香接过来，把手绢盖到眼睛上。</p>

豆大的泪滴瞬间浸透了手绢，滚落于地。</p>

身边的女公安离开，又有人坐下来，“要喝点水吗？”</p>

听到这个声音，黄砚香的身子颤了一下，猛地转头。</p>

她的目光与方新亭对上，泪水再次涌出来，“方？方老师？”</p>

方新亭看着她，唇角带着温柔的笑，“什么都不要想，先休息一下，然后把魏莱德的犯罪事实讲清楚就可以了。”</p>

“人生很长！有些不愉快的痛苦经历，忘记它，就可以了。”</p>

方新亭把杯子递给她。</p>

黄砚香嘴唇颤抖，她咬着唇，面无血色：“我不干净了。”</p>

“不！不干净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如果说有错，也是错在不该给魏莱德拍照片。不过你已经受到惩罚，这件事情就过去了。”</p>

方新亭把手里盛着热水的杯子，塞到她手中，然后打开一辆警车的门：“喝点水，进去好好休息一下。”</p>

黄砚香乖乖地接过杯子，又乖乖地坐进汽车。</p>

方新亭缓缓把车门关上。</p>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黄砚香的泪水再次流出。</p>

她放声大哭着，哭声塞满整辆汽车。</p>

方新亭站在车外听着车里隐隐约约的哭声，他虽然从来不抽烟，此时却很想来一根。</p>

段厂长走过来，与他一起倚着汽车，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公安们在收尾。</p>

“来一根吗？”过了一会，段厂长递过来一支烟。</p>

方新亭吸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p>

“不会吸，就别强吸了。”段厂长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一念之差。”</p>

方新亭知道他说的是黄砚香，抿直唇角。</p>

过了一会，方新亭出声：“钟龙是你妹夫？”</p>

段厂长嗯了一声：“是个非常固执、脾气特别臭的人。”</p>

“是公安？”方新亭又问。</p>

“是！转业后，他进入公安队伍，我做了厂长。”</p>

“你们是在一个部队的？”</p>

“不是！我是炮兵部队转业。他是特种兵转业……不过具体在哪里就不能说了。”</p>

方新亭就不说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