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玲就很开心了，用力鞠了一躬：“谢谢方老师。”</p>

然后，又从兜里拿出一把钱：“这是路费和住宿吃饭的钱。”</p>

“老师有钱，不用花你的。”方新亭笑着，本想去揉何美玲的头，可又想到何美玲渐渐长大，不能再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便只是笑着，很是温柔地看着何美玲。</p>

“等到放完暑假，你去城关镇小学读书好吗？”</p>

“读书？”听到读书这个词，何美玲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凝凝还小呢。”</p>

“你再不读，就错过读书时间了。”方新亭轻轻地笑，“明年暑假的时候，凝凝两岁，我想把她送到幼儿园里去，这样只需要早晚接一次就可以了。”</p>

听到要送幼儿园，何美玲大惊失色：“外面的小孩子会欺负凝凝的。”</p>

“凝凝总是要长大，总是会去上学的。”方新亭打断何美玲的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想上学，还是自暴自弃不愿意去上学？我教你的功课，你每次都是做得极好，也能学下去的。”</p>

何美玲就沉默了。</p>

她又想了想，终是道：“我听方老师的。”</p>

方新亭轻轻点头：“上学后，也能住在家里，家里永远有你的一间房间。你十三岁了，再不上学，就真的太晚了。”</p>

何美玲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眼角的泪滴：“谢谢方老师。”</p>

“一家人不必说谢谢。”方新亭笑了笑，开始写备课材料。</p>

何美玲深深地看了方新亭一眼，转身走出书房。</p>

一出书房，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落下。</p>

她走到堂屋里，坐在小意凝的身边，轻轻地拉住小意凝的手：“凝凝，明年和姐姐一起去上学，好吗？”</p>

小意凝开心地晃了晃手，因为每天都要喊好几次，喊姐姐的时候口齿非常清晰：“姐姐。”</p>

何美玲抽泣着应了一声，把小意凝抱在怀里。</p>

简振兴领着三个弟弟回到家里，站在堂屋门口嚷嚷：“美玲姐美玲姐，有泥鳅，有泥鳅！”</p>

何美玲转头，就见到四个泥人从院外跑进来，每个泥人都用衣服兜着很多泥鳅。</p>

一股火焰从脚底板蓦起升起直冲脑门，何美玲尖叫起来：</p>

“振伟才两岁，你们竟然敢领着他下河抓泥鳅？秋天捉哪门子泥鳅啦？感冒了怎么办？奶奶要是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