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坐在周从谨边上,对他道:“欧阳叔,我们想自己再做一个试试。”</p>
“得嘞。”他哈哈笑了几声,也不在意,打着哈欠对她道:“这茶馆从谨很熟了,你们自由活动就好。有问题就找我几个徒儿,我老了熬不动,上去先睡觉了。”</p>
“欧阳叔,你先休息。”周从谨笑道。</p>
两人和欧阳叔道了晚安。沈宜重新坐回榻榻米上,安静地看着周从谨走泥。</p>
他穿了一条围裙,坐在矮凳子上,颀长双腿向两边跨开。</p>
毛衣袖子卷挽起来,露出结实有力的小手臂。</p>
坯车上,柔软的瓷泥团迅速旋转。湿润的泥土游走在他骨节分明的指缝中,在轻柔抚摸间变得乖顺,慢慢升高、扩展、收拢。如有魔法,看得人舒心又......</p>
沈宜盯着他那双触摸在细腻瓷泥上的手指,指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竟莫名觉得有些眼熟。</p>
她看得耳红心跳,又止不住去看。</p>
等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烫了一片。她偷偷用冰凉的手背按了按自己的脸。</p>
“你在想什么?”</p>
面前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沈宜回神过来,猝不及防和周从谨逗趣的眼神相撞,忙移开眸子,甩了甩头:“没......没想什么。”</p>
“什么时候可以上色?”她急忙随口提了个问题。</p>
“等我修好坯,过两天再带你来上釉。”</p>
“今晚不行吗?”沈宜问。</p>
“需要等它干燥了再上色。而且今天太晚了,得回去......睡觉。”周从谨看着她,眼底泛出几抹幽色,把控瓷泥的手指隐约变了些力道。</p>
沈宜看着他手里不断变小的茶坯杯口,轻呼提醒:“小心!”</p>
周从谨双手急刹车迅速松阔开,险酿了意外,避免了一个废坯的产生。</p>
“不要分心!”沈宜认真嘱咐。</p>
周从谨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将泥土坏心眼地沾在她鼻子上,抿嘴轻笑:“好的,小监工。”</p>
沈宜皱了皱鼻子,余光飞快地看了眼两边也在做工的学徒,见他们没发现这边的动作,舒了一口气。</p>
有外人在,她不和他闹。只能羞赧垂眸,乖乖地自己用手背擦掉了鼻头的泥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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