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扬起另一只手，恶狠狠给了他一巴掌。</p>

陆映挨了一巴掌，也不恼。</p>

他摸了摸带着鲜红指印的脸颊，看着她笑：“打得好。”</p>

“变态！”</p>

沈银翎破口大骂。</p>

她以为她是个小疯子。</p>

可是今夜看来，陆映简直比她更疯！</p>

她都背叛他了，甚至还罚他当众下跪挨鞭子，他竟也不记仇，深更半夜跑到她寝殿发疯！</p>

陆映再次逼近她，侧过脸去：“你若喜欢，这边脸也可以打。”</p>

沈银翎的绣花鞋跟撞上床架，已是退无可退。</p>

高大的影子将她笼罩在里面，像是凶兽捕捉到猎物，悄然张开了血盆大口。</p>

她推拒着陆映，脸色发白，语速极快：“你要我回头，要我像从前那样对你低声下气！可是凭什么？陆映，我欠你的东西，早就在你那些年对我的羞辱里还完了！你要我回头，好，你若肯把后位交予我，我就回头！”</p>

清润的丹凤眼蒙上一层水雾，她定定注视陆映，一字一顿：“可是陆映，你舍得吗？你敢吗？”</p>

她笃定陆映不可能同意。</p>

霍明嫣当皇后，能带来的好处太多了。</p>

他舍不得废后，舍不得与关外世家为敌。</p>

而她，她的父兄还没有翻案。</p>

她如今明面上的身份，依旧是罪臣之女。</p>

再加上嫁过人、当过妾，别说文武百官，就连天下百姓，也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她这种女人当大周皇后的。</p>

她与陆映的结局，早就注定是一场死局。</p>

陆映扣住她的下巴。</p>

他看着她，同样一字一顿：“皇后没有大错，朕不能废她。但是沈昭昭，朕要你。朕是天子，朕要你，天底下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p>

沈银翎渐渐红了眼眶。</p>

依旧是这副说辞……</p>

依旧是这副陈词滥调！</p>

她声音嘶哑：“你要我无名无分跟着你，你要我伏低做小侍奉你！你要我做囚笼里的金丝雀，你要我折断脊梁和双腿！可是崔季尚且敢大大方方地说想要娶我，便是做妾，那也好歹有个名分！可你却要我见不得光，却要我卑贱至此！陆映，这就是你的喜欢吗？！”</p>

少女一字一句，发自肺腑，摧人心肝。</p>

像是喊出了多年来的委屈。</p>

陆映沉默。</p>

“我不要你的喜欢……”沈银翎红着眼睛，推开他，“你的喜欢太可怕，也太自私！”</p>

她缓缓坐在床沿边，倔强地侧过脸去：“你走吧。”</p>

烛影阑珊。</p>

牡丹花纹青铜镜里，映照出陆映紧绷的身姿。</p>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起薄薄的眼帘：“昭昭，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朕今夜前来，不是为了与你吵架，也不是为了与你商量是否能和好如初。”</p>

他站在沈银翎面前，伸手，轻轻覆在她白皙脆弱的细颈间。</p>

握惯刀剑的手修长有力，就连指腹都覆着一层薄茧。</p>

他摩挲着少女柔嫩细腻的肌肤，像是主人宠溺地轻抚小猫的下巴。</p>

薄唇漾出些微弧度，他缓声：“朕，是来要了你的——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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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