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醉酒的人不依不饶,“一直是多久?”</p>
雪冥低低吸气,仿佛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嘴角勉强上扬,“一直,自然……自然就是一辈子。”</p>
玩笑一般随意,只是这玩笑,怎么看都透着僵硬沉重。</p>
夜风似乎更冷了,一缕缕风就像落井下石的小坏蛋,趁着男人浑身僵硬的时刻,一个接一个的往衣服里钻。</p>
只这一会,将人吹了个透心凉。</p>
唯一的热源,只有身旁的少年。</p>
可雪冥,却不敢离近了,心几乎要跳出来,猛得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p>
无妨,醉酒之语罢了。</p>
一旁,传来少年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p>
可背对着,也看不到。</p>
等了一会,雪冥全身才一点点的放松,他太贪心了。</p>
在藏花阁时,太贪心了,不该由着自己的心,不该由着流麟胡闹。</p>
他早就警告过自己,要再等十年,等这人能够真正成为独自的男子汉,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再说。</p>
怎的能如此心急?</p>
分明,他最擅长的便是等待。</p>
自懂事起他就在等待,在雪层中等待天亮,等待长大,等待变强,等待……死亡。</p>
等了二十多年,心境早比八十老翁还要苍老。如今,却像个毛毛躁躁的小子一样,心痒难耐,绝不该如此。</p>
“不该……如此。”低低的呢喃自唇边溢出,风一卷,谁也没听到。</p>
这时,冰冷的掌心突然被热度笼罩,少年不知何时探到他的手握住,脑袋倚在他的小臂上,轻轻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更沉。</p>
这酒,果然太烈。</p>
别说牧野,就像雪冥自己,都有些醉了。</p>
牧野双手握住他的手,酒壶被无情抛弃,咕噜咕噜从房顶滚了下去,掉在地上声音响亮。</p>
幸好此刻天色太晚,外面也没什么人。不然,定要砸到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