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p>

蔚蓝天空里棉花糖一样的白云慢悠悠游着，鹰击长空。</p>

烈日熊熊蒸烤着荒漠，青绿难寻，唯一常见植物是带刺耐旱的仙人掌，人行其间只觉重重热浪扑面……</p>

华囯西北区是世界上有名的荒漠，它常年干旱，降雨量稀少，且因海拔高昼夜温度相差大，荒漠里常常有顽皮的风暴卷着沙土狂舞。</p>

人迹罕至。</p>

西北基地，“当当当”声音里，半晌，穿着蓝工作服的人一个个高高兴兴端着铁盒出现，食堂前慢慢排长队。</p>

有人特意到前面看看前面菜单。</p>

【今日菜单：馍馍、猪肉酸菜粉条、汤。】</p>

“居然有肉？”</p>

“先洗洗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瞧着跟逃难难民一样。”</p>

“咋看不见陈何博士？”</p>

“刚刚有小道消息说陈何他们那组实验关键期，新组员疏忽睡着，搞得数据全没了。”</p>

“谁塞的新人。”</p>

“不知道，据说是归国学者，老陈训人呢。”</p>

相识者三三两两聊着事情，言谈自有学识，而同基地某间实验室儒雅老者涨红脸噼里啪啦一顿输出。</p>

“有点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咱这儿要的是真正艰苦奋斗的人，不是福窝，通宵盯数据是常态，上个月老何跟小丛天天日夜颠倒，睡觉都是实验室里睡的……”</p>

“老何今年五十，经常得吃药，小丛是个姑娘……”</p>

“你进实验室的时候提醒多少次，不能乱碰，时刻警醒，现在辛辛苦苦跑半年的数据全毁了，你对得起谁？”</p>

声音久久回荡，而屋里项目组员工瞧着察觉陈何眼睛红红，一个个拍拍背。</p>

“陈老消消火。”</p>

“陈博士，实验数据重新搞就行，要是生病了不值当。”</p>

“要来颗速效救心丸吗？”</p>

被骂者瞧着二十七八岁的年龄，面色惨白，袖里攥紧拳，知道自己有错可仍旧梗着脖子开口。</p>

“抱歉，昨晚实在太困，简单眯一下运行数据就出错……”</p>

“简单眯一下？”</p>

“道歉道歉，你只会道歉吗？”</p>

团队里通宵盯着实验数据的年轻学生直接开怼：“你当咱们眼瞎吗？数据乱成一团麻线样明显不是简单失误，而是乱改。”</p>

“啧啧，当初进项目组三令五申出现问题一定要跟博士报告，你为什么不说？”</p>

“我……”</p>

道歉者嗫嚅唇瓣半晌，不曾有一句合理的解释。</p>

那人继续咄咄逼人：“我看过你的履历，国际顶级大学博士，放弃M国工作的机会特意回国。”</p>

“你肯定是怀着满腔热情想着大干一场，让人刮目相看。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大半年一直待在实验室里盯数据……因此，急着证明自己。”</p>

“……”</p>

陈聪面色青白交加，明显被说中了。周围成员瞧着一个个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上前揍几拳。</p>

只是，那能如何？</p>

实验一朝回到解放前。</p>

明明距离出结果只差一两个月了，而今……实验室弥漫着难言的痛苦，一声声压抑的啜泣弄得人情绪暗沉。</p>

性格暴躁点的挥拳砸两下墙壁，眼眶同样红红的：“#%…”</p>

一般而言，搞学术研究的读书人性情平日里总是温和固执的，而固执就是指学术方面。</p>

一个个学者隐姓埋名，舍弃富贵平稳的生活前往西北基地，恨不得睡实验室里，而今眼睁睁瞧着实验倒退半年。</p>

那滋味，一口老血呕出！</p>

“……”</p>

忽然</p>

“咕咕”。</p>

静静坐着的陈何看一眼墙壁的闹钟，扫一圈，不再年轻的面容显得苍老些，忽然幽幽叹息。</p>

“行，大家先吃饭吧。”</p>

“陈聪留下。”</p>

半晌，实验室里只剩陈聪跟陈何，陈聪面色煞白，而陈何语重心长道：“陈聪，明天申请把你调离003项目，做实验最忌急功近利。”</p>

“你再磨练磨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