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结束,村委办事处再度热热闹闹的,春耕前,村口一群大娘热热闹闹唠嗑再麻利编簸箕。</p>
自南而至的蓝尾雀鸟盘旋一圈栖息枝条,蜿蜒树枝颤两下,抖落两三口雪……</p>
“吱吱。”</p>
雀鸟黑溜溜小眼睛一转,视线穿透窗户看见走廊里一堆人鬼鬼祟祟把耳朵贴门,贴墙,一个个表情兴奋。</p>
“妈,怎么办呢……”</p>
“一想到周杏当时谈判那副嘴脸我真的恨不得锤死她,可您常常教育说不能朝女生舞拳。”</p>
话筒另一端静默良久。</p>
半晌,平静温和的嗓音静静回荡贺州耳畔:“唉,前段时间你说要和周杏结婚,我一直觉得你们是真心相爱,想不到里面有这么多事情。”</p>
“周杏着实可恨!”</p>
京都,贺母回想刚刚贺州话里两次高考+下药的事,心绪久久难平,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人哪里清楚世界人竟然有那样满腹算计的姑娘。</p>
“当初,要是不下乡就好了。”</p>
是啊,要是不下乡就好了。</p>
贺州喉咙干涩,眼睛发苦:要是不叛逆,他仍是四九城里冬日溜冰打群架的小霸王,日常最苦就是跟父亲绊嘴,哪里需要思考离婚的事。</p>
“是我,错了。”</p>
下一刻,话筒再传出母亲声音:“现在你打电话,是周杏又闹出事情了?”</p>
“周杏愿意离婚,但要……”</p>
“要什么?”</p>
“一万。”</p>
贺母瞪圆眼,总算明白周杏的贪婪,一万,那人是怎么说出口的?</p>
而贺州继续道:“当初结婚我是想着跟周杏一直耗到死的,可是她提到你们……”</p>
沉默良久,他继续道:“我知道自己是混账不孝子,可也是您跟爸唯一的孩子,要是一直待在李家村直到老死,那你们怎么办……”</p>
说着说着,贺州声音慢慢细微丝,隐隐带着哭腔。</p>
贺母眼神黯淡。</p>
孩子总是碰壁才想到父母的好处,只是教训有些太沉重。</p>
下一刻耳畔再响熟悉嗓音,带着迷茫。</p>
“妈,我看不清路了。”</p>
闻言,贺母眼泪夺眶而出,胸腔里一颗心宛若被无形的手攥紧,一时间比死还难受。她匆匆擦眼泪,尽量稳着声音:“你能想通是一件好事,妈很高兴,别说啥死不死的话。”</p>
“事情尚有转圜余地。”</p>
“咱先喝口水,冷静一下。”</p>
等到情绪压住,贺母温声细语劝:“咱慢慢盘算,周杏是一个善于伪装且自私自利的人。”</p>
“她和你结婚是想攀上贺家,离开山村,毕竟当时知青乃至村里没有比你更的选择。而今结婚了,她可能轻易放手吗?”</p>
贺州浑身沸腾血液冷却,嗫嚅半晌流出三个字。</p>
“不可能。”</p>
哪怕坏清白都要结婚的人,周杏不可能轻易撒手。</p>
贺母年龄大,阅历丰富:“周杏提离婚应是有两方面原因,一是看出你决绝的态度,怕你犯犟真的一辈子待村里直到老死。二是自己受不了现在的生活,想捞一笔钱离开。”</p>
“咱们要做的就是——”</p>
“耗!”</p>
贺州黯淡的瞳眸一点点明亮,宛若拨开迷雾重新看到灯塔,耳畔尽是母亲温柔嗓音:“上了谈判桌,想要获得最大胜利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p>
“周杏首先提离婚条件,输一步,你只要维持着原样不出半年必然得能离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