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p>

一道道敲打，男人咬牙死死扛着，硬生生憋着。</p>

自觉英雄复仇所向披靡，实际跑一半就被捉的李俊豪重重跪下。李田举着拐杖一下一下抽打面前人脊背。</p>

“知错了吗？”</p>

“我没错！大不了就死！”</p>

李俊豪倔得像牛，话一出口，周围亲人勃然色变，李田的拐棍力道更重，一下下像暴雨雨滴。</p>

年轻人痛苦闷哼不肯认错：“李毓欺人太甚！我宰了他！”</p>

瞧着眼前人被怒火蒙蔽的眼睛，里面甚至藏着一丝丝仇恨，李田一惊停手，沉默半晌讲道理。</p>

“李俊豪，你想连累全家吗？”</p>

“好啊，你拿着枪出去，真到周娟家弄死李毓，然后呢？”</p>

“你能逃到哪里？杀人偿命，周围乡亲怎么看李家，你真觉得事情是你一个人的事？”</p>

“周老头只说再考虑……”</p>

道理掰开揉碎讲，停顿那一刻所有人都看着李俊豪，似乎期待着啥。</p>

“我要他死！”</p>

瞧着面前油盐不进的男人，李田失望叹息：“关杂物间，啥时候知错再放出来，一天一人看守。”</p>

“谁都不许求情！”</p>

李田是一家之长，李俊豪差点闯下大祸，余者明白情况无不同意。老者被搀扶回房间，正处壮年的李家男丁商量着谁守第一晚。</p>

“嗒嗒。”</p>

阴暗角落老实憨厚的中年人一瘸一拐上前，看清是谁后，聊天声戛然而止。他道：“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一直忽略他，我跟他谈谈。”</p>

“行。”</p>

夜里三更，白昼忙活一天夜里再生死时速，李家人早累了。他们一个个回屋，李山特意拍拍李川肩膀：“二弟，辛苦了。”</p>

“唉。”</p>

李川苦笑。</p>

李川是李田第二个孩子，不上不下的位置，跟李三一样不得李田喜欢，早年做生意因瘸了一条腿在家里常是透明人，媳妇都骂他窝囊废。</p>

李家枝繁叶茂，而李田喜欢儿孙绕膝的乐趣，目前四世同堂，因此一屋隔着一屋瞧着拥挤热闹。</p>

杂物间位于西北方向一间小屋，里面摆着平日上工的锄头，斗笠，蓑衣等等，闻着有股泥土味。</p>

门锁紧，李俊豪盘坐着单手撑下巴，呲牙咧嘴，刚刚被打的时候不觉得怎样，但停下就有阵火辣辣的刺疼。</p>

一摸，肿得高高鼓起。</p>

“嘶嘶。”</p>

“咿呀。”</p>

不久，门“咿呀”响。</p>

苍老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李俊豪偏头不搭理。</p>

李川把小瓶置于地面，循循劝导：“刚刚你爷爷打得重，擦药好得快。”</p>

“……”</p>

李俊豪看都不看药瓶一眼，表明自己的决心。</p>

“阿豪，一门亲事而已，一个不行咱换另一个，世界好姑娘多的是何必做极端的事。何况现在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带枪到周娟家，那才是完了。”</p>

李川靠着门。</p>

“你是因为周桃退亲的事生气，还是借题发挥？”</p>

闻言，李俊豪抿唇。</p>

“村里流言多，你性格暴躁，心里肯定憋着一肚子火，今天老周家退亲，你那股火就被引爆了。”</p>

“……”</p>

风吹得院里枝叶哗啦响，影随风摇。</p>

李川慢慢聊着，李俊豪忽然重重一拳砸地，手指骨握得咯咯响：“爸，要不就一辈子关着我，不然我出来肯定想办法弄死李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