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p>

武坤深深看着面前人：“明日武林大会结束，我会当众宣布你跟钟离旭的婚期，你可不要令父亲失望。”</p>

武淑小声辩解：“爹，我才十六，就不能多陪您跟娘两年吗？”</p>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多陪两年的道理。你性格咋咋呼呼，平时也就阿旭能忍着，到钟离家一定要好好改改性子，孝敬公婆......”</p>

武淑低头，掩饰眉眼的烦噪。</p>

事情交待完毕，望着她垂头丧气离开的背影，武坤想想，转头召来另一个人，“淑儿近段时间有情绪，盯着着，联姻决不能出错。”</p>

“是。”</p>

此时，武淑气冲冲出院子，鞭子一甩，沿途花草惨遭毒手：“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话，跟姐姐学习，可姐姐又不幸福。”</p>

为她好？</p>

她又不是小孩子，早看清姐妹三人的婚姻都是武坤拉拢势力的筹码。</p>

想着呢，上方忽然传来一道欠扁的声音。</p>

“嘿嘿。”</p>

墙头，卫晚托着下巴瞅她：“喂，大小姐遇到难题了？”</p>

“......”</p>

明月清风，少年恣意。</p>

武淑咬牙，若非他们，自己就有可能跑掉。而且，鉴于那天抓铺的情况，她懂为何几人都不怕得罪她。</p>

三人武功不弱，明着把她当猴儿耍呢。</p>

“关你屁事！”</p>

月湖畔，鼓瑟吹笙，桅杆处有一道人影。</p>

沈裕喜欢视野开阔的高处，远观一望无际的天空，万物皆渺，总有种天地一蜉蝣的孤独感。</p>

孤独，又自由。</p>

清风徐徐，他垂眼。</p>

通体雪白的剑鞘映入眼帘，想想，回忆着第一次握饮冰的感觉。</p>

当日不懂何为剑，剑客，凭着一丝感悟用出【一剑霜寒】，而今，“咔嚓一声”，剑身映着月色。</p>

冰寒如玉。</p>

沈裕轻轻触摸着剑，感受着那一寸寸的锋芒。</p>

“三年多未用技能，手痒，心痒。”</p>

怀念。</p>

醒来后，他只在王耳面前用竹枝作剑用一次【一剑霜寒】，剑断山开，王耳直接看傻，摇着肩膀问他是不是返老还童的老妖怪。</p>

不久，对方闭关三月，出来时浑身气息更融洽自然。</p>

剑客，因个人经历跟喜好剑风不同，有的霸气侧露，有的轻灵如鹤……曲赋的剑潇洒灵活，王耳几次用剑都是大开大合，更稳重。</p>

而他——</p>

“哗。”</p>

衣袂翩跹声起，一双黑靴落地。沈裕长睫一扇，冰眸盈着笑意。</p>

“明日约战？”</p>

“嗯。”</p>

“可惜，若是提前知道就好了。”</p>

“哦，当如何？”</p>

石敬天徒弟下的战帖标着时间地点，却并未言明姓名，一切明日揭晓。</p>

“……”</p>

十一沉默，乌睫下凤眸幽暗似潭，当如何？自然是……</p>

他不言明，沈裕却意会。</p>

“信我，不会有事。”</p>

十一望着膝盖上雪白的剑，脑海蓦然浮现最初见面那一夜。</p>

墨丝如云，红梅溅雪。</p>

想着，心脏抽疼一下。他垂头埋着面前人肩颈间，手圈着腰问：“要用那一招吗，对你不好。”</p>

每次用都吐血，虚弱。</p>

“看情况。”</p>

虽然王耳经常戏言他乃三流剑客，但实际嘛，应有一战之力。若是光明正大的约战，不耍阴狠手段，照王耳原话是堂堂正正打一场，倘若又算计，他不介意连师父当年那份一起讨回。</p>

想着，沈裕好奇问：“万一用的话？”</p>

十一蹭蹭头发，嗅着幽香，声音平静而笃定。</p>

“我接住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