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霜戈食指抵着顾持柏的额头，把他推远些：“我要的报酬跟你要的报酬就此抵消。”</p>

顾持柏握住卫霜戈的手指，轻咬一口，随后放开他：“卫大人真是薄情。”</p>

“……你属狗的？”</p>

随随便便就咬人。</p>

卫霜戈握拳把手背到身后，被咬过的地方莫名的酥麻。</p>

让他忆起新婚那夜，被顾持柏咬住喉咙那战栗的感觉。</p>

……擦，想什么呢。</p>

卫霜戈甩甩头，靠到车窗边，掀开帘子让风吹进来，带走心头莫名的燥热。</p>

顾持柏就这样看着卫霜戈的侧脸。</p>

直到马车停在顾府门口，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p>

车一停下，卫霜戈催促顾小童放下马凳，他踩着马凳下车，丢下一句：“不是好酒我不喝。”</p>

身影很消失在门内。</p>

顾持柏不疾不徐的跟着下了马车，亲自去酒窖取出一坛酒。</p>

顾小童挠挠头，卫霜戈干嘛非要马凳才肯下车？</p>

那逃也似的速度，不像是受伤了啊。</p>

日落月升。</p>

正值满月，一轮圆月高悬空中。</p>

卫霜戈拍来酒坛上的泥封，闻了闻：“这是什么酒？”</p>

闻起来不太香。</p>

顾持柏摆好酒杯：“小时候自己酿的酒。”</p>

“哈？”</p>

卫霜戈倒出一杯，闻了闻随后浅抿一口：“凑合能喝，你书读的不错，这酒酿的不行——不过酿醋的功夫倒是不错，哈哈哈！”</p>

嘴上说着凑合，喝起来却也利落的很。</p>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p>

卫霜戈捻起一粒花生米往上一抛然后用嘴接住：“那这酒，你从江南带过来的？”</p>

“嗯，酿了两坛，我都带来了。”</p>

顾持柏学着卫霜戈的样子，没能成功。</p>

落到额头，然后滚了下来。</p>

逗的卫霜戈笑得前俯后仰的，他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跟顾持柏碰了碰杯子：“那你这酒，可曾取了什么名字？”</p>

顾持柏点点酒坛：“喝的这个叫沙场。”</p>

卫霜戈歪头想了下：“你别告诉我另外一坛叫醉卧。”</p>

顾持柏但笑不语。</p>

卫霜戈微讶：“还真是啊？”</p>

顾持柏颔首：“是。”</p>

他回想起少年尤带着稚气的声音：【醉卧沙场君莫笑，那这两坛酒，就一坛叫醉卧，一坛叫沙场吧。】</p>

“哈哈哈，你小时候取名的本事可不怎么样。”卫霜戈逮着机会损他。</p>

顾持柏垂眼轻笑：“还行。”</p>

以卫霜戈的水平能够记住这句诗并且用来给酒取名，已经很不错了。</p>

也不知待他想起这名字是自己取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p>

卫霜戈挑眉：“你倒是毫不自谦。”</p>

顾持柏冲他举杯：“尚可。”</p>

一坛酒去掉大半，卫霜戈撑着脑袋跟顾持柏说起皇骁司查到的一些离奇事情。</p>

顾持柏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问上两句。</p>

“不喝了，困了。”</p>

说着说着，阵阵醉意上涌，卫霜戈眼皮直打架，脑子也一片混沌。</p>

他打了个哈欠，看向顾持柏。</p>

清冷的月色洒在顾侍郎如玉般的面庞上，像是隔了层薄纱，似真似幻。</p>

让人想揭开这层薄纱，去触摸他。</p>

一片落叶落到顾持柏的头上。</p>

卫霜戈伸手拿掉，捏着叶梗转着玩：“顾大人真正是生了副好样貌。”</p>

顾持柏抬手握住住卫霜戈的手臂，把人拉向自己。</p>

他抵着卫霜戈的额头轻声问：“我这副样貌，可能让卫大人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心？”</p>

卫霜戈低低的笑出声，他抬手用食指抵住顾持柏的嘴唇：“顾大人，你猜呢？”</p>

顾持柏扣住卫霜戈的后颈，手上微微用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