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筒子楼的楼梯爬上来,穿过入户门,顺着狭窄的过道往里走,在二房东隔出来的第六间单间停下,就是苏里埃尔的宿舍。</p>
弗洛拉用猫给她的钥匙打开了属于苏里埃尔的单身公寓。这地方小得无处下脚,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床是和医院病床差不多大的单人床,椅子是个塑料板凳。</p>
别看这里只有两件家具一盏灯,为了容纳租客的东西,墙壁上打了一排顶柜,弗洛拉的两只角在里头四处碰壁,反倒是猫轻巧地跃到床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p>
弗洛拉辗转腾挪,无果,索性坐到地上,脑袋靠着墙,腿伸到床底下,抵着上一任租客留下来的纸壳子,观察屋内的陈设。</p>
她环顾四周,看见了一扇窗。这窗在乱七八糟的杂物堆叠下,雾蒙蒙的,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p>
出租屋,有窗,她就想抽烟。</p>
她想到了自己今天收获的三张龙门币,觉得浑身发痒。</p>
肺里痒,胃里痒,手里也痒,烦躁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基因里的暴躁正在蠢蠢欲动。</p>
弗洛拉很熟悉这种感觉,她已经习惯了,没有理会,强迫自己安静,没过多久就睡着了。</p>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苏里埃尔已经到了门口,她和店长在这筒子楼的底下相谈甚欢。两人声音不大,却能穿过楼板,把二楼的弗洛拉给惊醒。</p>
苏里埃尔对店长说:“麻烦您今天送我回来,我明天会去准时上班的。”</p>
店长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就是车子发动的声音。弗洛拉坐在地上等,等到靴子的声音逐渐靠近,在入户门的地方停下。</p>
入户门虚掩着,她很快走进来,在自己的门前停下。</p>
苏里埃尔没有敲门,可能是觉得不好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打扰别人睡觉,引起不必要的纠纷,也有可能是单纯在找钥匙。</p>
弗洛拉等了一会儿,还是给苏里埃尔开了门。</p>
老板和她一样都在做一些恶心人的工作,弗洛拉决定网开一面,宽容大度一点。</p>
苏里埃尔顺着门缝挤进来,做贼一样,看见这个绝望的狭窄空间,沉默良久,说:“我们还不如睡桥洞呢。”</p>
弗洛拉:“感冒了怎么办?”</p>
苏里埃尔:“你从小到大有没有因为感冒去过医院?”</p>
弗洛拉:“没有,我去医院只是为了体检。”</p>
贫穷的瓦伊凡是这样的,大病小病全靠免疫力,活下来就是赚到。</p>
苏里埃尔手脚并用,支着床铺和墙壁爬到床上,脑袋正好能枕着猫。</p>
她在床上蛄蛹了一会儿,调整出一个比较稳当的姿势。</p>
狭窄的空间只要一说话就有满室回响,但没人说话的时候安静得可怕,两人就在这种可怕的安静中等待。</p>
等到苏里埃尔蛄蛹完了,弗洛拉才说:“所以对方的回信呢?”</p>
苏里埃尔说:“信使已经从龙门出发了。”</p>
弗洛拉:“我是在问你之前那封威胁信的回信。”</p>
苏里埃尔思考了一会儿,把系统掏了出来。</p>
系统:【这时候想起我来了?】</p>
苏里埃尔:【所以回答呢?】</p>
系统:【对方要求考虑的时间,鉴于您对时间的把控极度自信,所以我帮你同意了,他会在一周之后给你答复。】</p>
苏里埃尔说:“等一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