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人在奶奶家折腾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选择吃完午饭后再走，毕竟母亲和我不一样，她是深刻的理解奶奶一个人生活的困难。</p>

我们一家人在拿了些许东西之后便开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p>

回家的路上，我们走的是高速，毕竟在新年期间，高速在一定时间段内是免高速费的，所以，这段时间里走亲访友都会方便许多。</p>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高速路上，道路的两侧是那仍然显得突兀的树木，每到了冬天，这些高大的树木在落光了身上的叶子之后总给人一种光秃秃的感觉。</p>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在回家的路上一家三口在我面前显得异常的平静，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p>

就在我感到愈发诧异的时候，母亲突然缓缓开口了：“儿子，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p>

母亲的严肃的语气让我的心脏甚至都漏跳了一拍，我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能值得让母亲这么大张旗鼓一般的如此认真且严肃的告诉我。</p>

“老二没了……”</p>

当母亲开口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大脑在那一刻好像一下子变得空白了一样，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觉得自己听错了，而不是再次询问。</p>

没了？什么没了？老二？我的小乌龟没了？</p>

在我再三确定之后，我终于已经确认的无法再确认了。是的，母亲并没有骗我，甚至说的那句话是那样的平静且那样的真实。</p>

我的那两只乌龟里面的其中之一，一言不发的就这样离我而去了？</p>

啊，它们好像本来就不会说话。</p>

但，它们为什么不会说话？</p>

为什么不告诉我？</p>

为什么，没有提前给我点提示？</p>

当我在内心深处疯狂的质问自己，以及那两只小乌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在我回村的前几天，在我最后一次年前喂它们两个吃食儿的时候，那只小乌龟，那个老二缓缓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双眼就那样默默的盯着我看了许久。</p>

难道那天，它看我的那一刻，那一分一秒，原来都是在和我做着最后的道别吗？</p>

在那一刻，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回忆在欺骗自己，我甚至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欺骗着我，我甚至觉得，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当我再次看到那水缸里面的时候，依旧是那两只形影不离的乌龟，而不是形单影只的可怜兮兮的一只。</p>

老大，怎么样了？</p>

我已经不敢想象了。</p>

两个陪伴了彼此五年半之久的伙伴突然之间其中一位就那样永远离开了这世间，哪怕是动物之间，或许也有那最简单且朴素的感情吧？</p>

那一刻，我在自己的脑海中联想着各种情况，在那一刻，我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车子开动时的声音，甚至感受不到那在车辆行驶中窗外呼呼的风声。</p>

那一刻，我整个人就像是放空了下来一样，就那样坐在那里，双眼望着窗外远处的风景，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么。</p>

我就那样陷入了一种空洞的状态，陷入了一种自我反问的状态。</p>

我伤心吗？我并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