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了多年不肯走，一个活着多年受尽折磨，所以离开和留下到底哪个更痛苦啊？</p>

女鬼转过头看着黑衣男人：“你老了。”</p>

“是啊，老了。”男人勾了勾她护士帽下散落的碎发：“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p>

“是啊。”女鬼长叹一口：“可你依旧这样虚伪。”</p>

男人愣在原地。</p>

“当年是你跟王主任说把责任推我身上，又跑来跟我说让我一个人揽下责任，说我没有工作不要紧，你娶我回家你养我，让我在家给我生孩子，做好饭等你回家。”女鬼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p>

“我信你的，听了你的，跟院长说是我没有按医嘱打针，是我弄混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可是啊……”</p>

窗明几净的诊室里，年轻的医生站在老主任的跟前讨好献媚：“主任，我跟燕琳说好了，她也同意了，你放心吧。”</p>

“嗯。”老主任擦着眼镜：“唉，终归是对不住那个孩子，你把这个钱拿去给家属吧。”他下巴点了点桌面上的塑料袋。</p>

年轻人心领神会，拿起塑料袋就要往外走。</p>

“小张啊。”老主任带上眼镜：“周末来家里吃饭吧，我叫你阿姨多做两个菜，对了，你记得给晓芬带份礼物，她喜欢八音盒。”</p>

鬼护士哭着哭着又笑了：“你说你晚上总来看我，那我问你，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p>

男人垂下头没说话。</p>

女鬼继续问说：“你早就来了，就在门外，我被钉住了你才现身，对吗？”</p>

男人的头好像又垂下去了一点。</p>

“算了算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了，就不用来装好人了。”女鬼冲我浅浅一笑：“谢谢你了小姑娘，我解脱了。”</p>

女鬼灰飞烟灭了，男人是院长，叫张宏伟！</p>

他站在房间里默默许久，转而对周奇说：“世上哪有鬼怪，你我皆是医生，都信奉科学，对吧，周医生。”</p>

“是的。”周奇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