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作为邀请过来的投资商一面吩咐人安排午餐，一面为她拉开椅子。</p>

他脸上淡漠之色早已褪尽，此时面对她眸含浅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约好的时间还未到。”</p>

“再睡下去，我怕你们把房子拆了。”</p>

面对一屋子吃醋捻酸的人，她睡得着吗？</p>

张海客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小族长，心里好笑：“怎会，我们有分寸。”</p>

她漫不经心地提了句：“不是说过，我参加完舞会就去找你。你既不会跳舞，又不感兴趣，过来做什么？”</p>

张麒麟脸上写满了：念念坏，欺负我。</p>

他口中却道：“想夫人，睡不着。”</p>

江南念面对一众戏谑的眼神，淡淡一笑。</p>

张麒麟在她眼里就是个闷着脸不爱说话的乖宝宝，无论做什么，都有种别样的可爱，她自然不舍得苛责。</p>

这边他俩没再开口，张祈山意味不明的先开口讨伐她了。</p>

“好一个张海月，瞒得我好苦，这么多年，你良心不会痛吗？”</p>

女子懒懒抬眸随意到：“不会，因为我没有良心。”</p>

想到过往，张海楼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差捧腹大笑了。</p>

女子大大的眼眸秋波闪动，澄若溪泉。</p>

如此天真烂漫，如此坦率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p>

“张祈山，你到底在不平什么？”</p>

“当初不是你故意迟到，错过了时间吗？”</p>

“你在树下说的话，难道全忘光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p>

张祈山：“我怎知张家的圣女是你，你不能因我一次之失就一直记恨我。”</p>

正和张麒麟手指作斗争的江南念闻言笑了起来，有些戏谑的撩了他一眼。</p>

“谁记恨你了！”</p>

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从第一面装模作样开始就讨厌你罢了！</p>

“你故意给我下毒，让我提前出局是吗？”</p>

这么多年下来，张祈山回忆起从前初遇的一幕，就想明白了她的意思。</p>

“年少轻狂的你说自己是张海月，就已经在误导我。”</p>

张祈山摇摇头，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p>

“那个时候的你们可比现在好玩多了。”她闲闲的来了一句，让他身侧的副官眼眸亮了亮。</p>

他低低唤了一声：“姐姐…”</p>

江南念闻之浅浅一笑，他的小酒窝若隐若现。</p>

那个时候，所有人还在，没什么不好。</p>

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p>

对面夫妻俩相处的氛围十分温馨亲昵，完全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疏离无情。</p>

张祈山疑心极重，一时一刻都不允许心爱的女人脱离自己的掌控。</p>

他好似无意提起过往：“我怎么都想不到，马场中最不起眼的少年成为了你的夫君。”</p>

张海楼也接了一句：“可不是嘛！我以为张海客会是最后的胜利者。”</p>

张祈山见她神色不变，还有闲心和她的小夫君拉拉扯扯手指，出口讽刺道：“曾经的张星月，身后有你的小夫君，还有一个哑巴一样的张小鱼。”</p>

“走了一个张小鱼，来了一个张小马是吗？”</p>

他记得另外一个佛爷记忆中有这个小道士的存在。</p>

张小马是个什么鬼？</p>

张海楼想笑，可是他拼命忍住了。</p>

张海客嘴角也抽动了一下，却无意去纠正他的称呼。</p>

当事人张千军万马更是一点波动都无，好似说的人不是他似的。</p>

江南念眼眸里渐渐浮起一丝悲伤，彷佛透过张麒麟望过来的目光看到另一个人，那人是如此遥不可及，成为她一生无法释怀的遗憾。</p>

她回头轻轻笑了一下：“张祈山你见不到我一点好，是吗？”</p>

他一击命中，拿小鱼刺激她。</p>

对于一干人等担忧的眼神，她熟视无睹地拈起一只白瓷杯子，素手苒苒，指若拈花，捧着茶盅浅啜细饮。</p>

张祈山伪装过的面容有些岁月沉淀的痕迹，低低一叹：“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什么机会，初见我给所谓的张海月留了地址，你没来。”</p>

“你让我们忘记了和你的初遇，机会难道是把张小鱼送到我的身边来监视我的一切？”</p>

“你张星月何止是没有良心，连心都没有的人。”</p>

身旁之人无不对她俯首帖耳，处处顺从讨好。</p>

前世今生数年来随心所欲惯了，向来不知妥协二字为何物。</p>

可她偏偏在此方世界受伤，此时她红唇微抿，神情冷漠，容色摄人；</p>

“谁让你提他了，我只是想要让张小鱼跟着你，送他一条青云之路。”</p>

最初的想法，她不过是想要把他们送离张家。</p>

让喜欢她和她喜欢的人都能平安顺遂的生活下去。</p>

可世事无常，所有的人结局难以更改。</p>

张小鱼的死，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p>

身侧人听到她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都明白张祈山简直是在作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