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张小鱼安静的站在院落中的腊梅树下，身形挺拔却透着孤独，仿佛一只形单影只的孤鸟，沉默而哀婉。</p>

窗内，江南念赤着脚站在黑暗中，望着她的小鱼，目光哀痛，静默无言。</p>

解九坐在床沿，他的眼神如深渊般平静，她看了张小鱼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p>

他拿着她的绣花鞋，蹲下身为她穿上。</p>

“月亮小乖乖，到此为止吧。”</p>

不要再彼此折磨了，谁都快活不起来。</p>

身后的解九温柔的张开双臂将她松松的抱在怀里，轻吻她的脸颊。</p>

“好。”</p>

一切都结束吧，还有人在等着她归去。</p>

解九亲手为她穿好衣服，裹上披风。</p>

送她出门，他望着院落里的他们。</p>

默默转身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吧。</p>

接院中雪水早已经消融，腊梅花也快开败了。</p>

张小鱼神情恍惚的站在树下，有水滴在他的脸上。</p>

他也不知道擦拭，望着花朵发呆。</p>

江南念走到他身前，他才回过神来。</p>

她拿着手帕慢悠悠的给他擦拭着水滴，他似乎是因为太过错愕，只是动了动唇。</p>

“小月亮，你愿意理我了？”</p>

“小鱼，你现在懂了吗？”</p>

“嗯？”他不解的看着她，生怕这只是幻觉。</p>

“你消失的时候，我有多痛苦。你让我生出了善，你又亲手毁掉了。”</p>

“我不清明的时候，小月亮痴痴傻傻不是假的。”</p>

她的魂魄不全，有时清醒有时痴傻。</p>

他喃喃低垂眉眼望着她，眼神中是难掩的愧疚。</p>

“对不起，我不该突然消失，可是那天的龙气和功德光太强烈了。如果我再不回地府应承诺，我就要重新投胎转世了。”</p>

他不要，他也不要忘记小月亮。</p>

“我来不及和小月亮告别，对不起。”</p>

“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p>

“你总说我不在乎你，七日的时间你感受到了我的不在意了吗？”</p>

“嗯，我好难受，小月亮不理我。”</p>

“告诉我，小鱼你的所有感受。”江南念拉过张小鱼，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命令道。</p>

张小鱼眼眶依旧红着，似兔子一般水汪汪的委屈的望着她。</p>

他停在身侧僵硬的手终于有了动作。</p>

手指悄悄的放在她的腰间，把她带入自己的怀里。</p>

“小月亮还和他们甜甜蜜蜜，和他们睡觉。”</p>

“只有小鱼一个魂魄孤孤单单的看着，听着。”</p>

“小月亮不在意小鱼，小鱼哭了，你都听不见。”</p>

笨蛋小鱼，我听见了。</p>

“所以呢？小鱼。”</p>

张小鱼怀里的女子甚至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他。</p>

“小月亮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小鱼？”</p>

“我就是要折磨小鱼，让小鱼难受痛苦万分。”</p>

因为，小月亮曾也这般难受痛苦。</p>

“小月亮，你为何总这般坏？可为何我还是这么喜欢小月亮！”</p>

就是要坏，哼！</p>

“小鱼哭这么大声，都吵到小月亮和解郎欢好了。”</p>

看，这坏蛋小月亮又开始气他了！</p>

“下次要哭，要吃醋，小鱼记得躲远一点。”</p>

“………”</p>

张小鱼好委屈的样子，搂着她腰间的手指都用力了一些。</p>

哎，怎么还没有哭？</p>

刺激得还不够吗？</p>

再说一点试一试？</p>

她继续刺激着他可怜的心灵。</p>

“下次嘛，可以躲到无人的角落里哭！一点都不会影响到大家的！”</p>

“呜呜呜呜……”</p>

张小鱼终于被她的冷心冷肺无情无义气到掉了泪，可怜巴巴的哭了起来。</p>

瞧着他特别的可怜和委屈，她还笑着望着他哭。</p>

他抽搐着哭诉她的冷漠，</p>

“小月亮…好讨厌…呜呜呜…”</p>

嗯，我确实挺坏的，哭再大声一点！</p>

“小月亮…坏…欺负…小鱼…呜呜呜…”</p>

“小鱼…都这么…可怜了…还嫌弃小鱼…”</p>

江南念终于停止了逗弄这条快要发大水的小鱼。</p>

“爱哭包！”</p>

“吃醋鱼。”</p>

“我才…不是爱哭包…吃醋鱼呢！”</p>

“那小月亮的爱哭包吃醋鱼？”</p>

“…”停顿了一秒，他立刻点点头。</p>

“那好吧，小鱼是小月亮的…爱哭包…吃醋鱼。”</p>

属于小月亮的，他觉得可以，带着泪光笑了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