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念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剩下的几人。</p>
她凑近了二月红，去扒拉人家的长睫毛。</p>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君子如兰不外如是也。不用你说，我肯定是图他的色。他身上好香呀，一个大老爷们这么香是做什么的？”</p>
即便是这样戏谑的话，被江南念这样说着，也像是呢喃的爱语一般。</p>
张小鱼忍着笑意，为她解惑。</p>
“二爷是红遍江南的名角儿，你确实是贪图人家的美色。以前你还夸赞人家天生一股桃花香，现在又嫌弃他有香味。二爷要知道，可要生你气了。”</p>
“他肯定很好哄！”</p>
江南念倒没多在意，从二月红怀里跳出来。</p>
跑到一脸戾气阴鸷的陈皮身边，捏了捏他的脸。</p>
“这小子怎么这般不耐烦，那何必过来呢？”</p>
张小鱼忍不住睨了他一眼。</p>
“陈皮是你从汉口带过来的，他只听你的话。他的师傅就是二爷，师徒二人为你争风吃醋。小月亮，你说是不是太贪玩了些？可是呀，小疯狗一样的陈四爷他真的找过来了。”</p>
“如果不是族长快了一步，他也许会先找到你。他真的很喜欢你，我想他也许如我一般愿意为你付出生命。”</p>
这一席话，让女子沉默了不过片刻。</p>
她坐在陈皮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摸着他的脸，低声道，“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可我的心永远也填不满，心是空的。”</p>
她被张小鱼抱了下来。</p>
他低声叹息，手指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p>
“张星月，没有谁怪过你，他们心甘情愿上钩的。我想，他们宁愿你没心没肺肆意的活着。也不愿失去你，再也见不到你。”</p>
他的声音低哑又宠溺，江南念低头埋在他怀里只安静了片刻。</p>
她不由轻笑一声，满不在乎道：“喜欢我什么呀？喜欢我的几分颜色，还是喜欢我的不顺从？”</p>
戏谑得就好似她平常那般，随口说起那些漫不经心的话。</p>
张小鱼的心却像是被细密的软刺扎了一下，他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只觉这瞬间难受得好像无法呼吸。</p>
“不是的。”</p>
“那是为什么？”她稍微放低了些声音，抬起头问他。</p>
“喜欢一定需要什么理由么？”</p>
他清澈的眸底映出女子茫然的样子，彼此呼吸近在咫尺，他又问得这么认真，倒是令江南念一下子恍惚了片刻。</p>
倒显得她像个坏女人。</p>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p>
“倒也不是一定需要……只是我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人会因为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这样喜欢一个人。”</p>
张小鱼又笑了一下。</p>
“那现在有了。”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笃定又认真，“小月亮，小鱼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喜欢你。”</p>
“初见，那尾无人问津的小鱼就特别喜欢小月亮。”</p>
“现在，越来越钟意我的月亮了。”</p>
啊…啊…啊…他也太可爱了吧。</p>
张小鱼真的太会哄她了！</p>
他难道不知道他真的好可爱！</p>
她现在只想着张小鱼认真的样子好可爱这件事。</p>
江南念被张小鱼这般搂进怀里，温热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p>
他手掌反扣她的后脑勺，学着她方才吻他的样子，吻了回去。</p>
灵巧有力的舌强势地攻城略地般侵占她的唇，江南念渐渐招架不住，被他托着腰身，身子往后倒去，靠在了亭柱上。</p>
二人忘情接吻，眼中只有彼此，早已忘记身在何处。</p>
许久之后，她才推开他。</p>
又跳脱的跑到齐铁嘴身边，她送的物件在她的抚摸下停止了晃动。</p>
她又指着齐铁嘴道，“你不要告诉我，这个算命先生也是我招惹的烂桃花？”</p>
虽然他也算眉清目秀，可怎么看都不是她的菜。</p>
张小鱼不由得低笑出声。</p>
“从前你只是觉得八爷好玩，你说逗弄他很有意思。现世宝，八爷对你也很好。事无巨细，都能想着你。他的眼镜念珠桃木剑全都是你送的，你都没有特意送过我礼物…”</p>
“……”</p>
江南念一时被张小鱼突如其来的吃醋又梗住了。</p>
只能上前，哄了半天这尾越来越腹黑的张小鱼。</p>
最后她又跑回了捏着玉石棋子的解九爷身边，抓着他的袖子，整个人俯身上前看着他们对弈，低头继续研究那盘棋局。</p>
“抱着狗的要输了，这人他好聪明。”</p>
狗五爷直接对解九爷开口道：“九爷，棋风还是这般稳。这长沙还有谁能胜过你？”</p>
解九落子的动作一顿，面上仍是未流露丝毫情绪，只徐徐叹息道。</p>
“有一人，与我对弈，未露下风。她的棋风我跟不上，千变万化。你算不到她的下一步，就是人太懒散了。她下着下着就不耐烦了些，总是催着我快点落子。早知如此，我便落子了。”</p>
那个女子总会撑着下巴娇娇气气的喊着，“我的好九爷，能快一点么。解郎，你好慢…”</p>
她总是那般带着狡黠笑意望着他，谁不想念她呢。</p>
解九落在耳畔的声音低哑，撩人心痒。</p>
江南念抬头问张小鱼，“他是谁？他不会说得是我吧？”</p>
“他是九爷，你提过一次。在日本诛杀叛徒，玉面解郎救过你一次。你们是无话不说的知己，甚至他去相亲你也在他隔壁房间。”</p>
“不是，你说知己我相信。他相亲带着我做什么？有毛病吗？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带着我这绝色大美人让别的小美人知难而退？”</p>
女子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p>
“玉面解郎，他倒也配。他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真是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就是被眼镜封印了。可惜…”</p>
“小月亮，你可惜什么？这是可惜没有吃上？”</p>
江南念看着眼前又抿了一缸子老成醋的张小鱼强作镇定模样，抿着唇一笑，玩心大起，扑到他怀里，作势要去吻他的脸颊。</p>
“你，偏要招惹我是么？”他声音压得极低。</p>
“不过是，礼尚往来……谁让你什么醋都要吃上一壶！”女子戏谑的音调很难不能让人听出其中幸灾乐祸的意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