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刻钟，流莺和朱鹮才押着几个神色慌张的人姗姗来迟。</p>

“公子，人来了！”</p>

凤浅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发现她二人脸色并不好看。</p>

凤浅端起手边的茶抿了抿，就知道她们此行并不顺利。</p>

顺不顺利不重要，现在人不也来了吗？</p>

“不得无礼！”凤浅目瞪朱鹮流莺，又含笑向几人致歉，“深夜打扰，婢子无礼，还请几位掌柜莫要怪罪！”</p>

她虽在笑，眸中却并无半点笑意。</p>

那些个掌柜都是人精，见这位东家不似先前那般和善了，心中便已猜到她今日来查账的目的。</p>

他们一个个自求多福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计较人家婢女什么态度？</p>

略一思忖，大家就一同拱手道：“不叨扰不叨扰，随时恭候东家差遣！”</p>

凤浅也不跟他们废话，略一点头便问道：“账本可都带来了？”</p>

“带了带了！”尽管他们心思各异，在财神爷面前还不敢造次。</p>

凤浅的目光落在他们怀里的账本上，轻笑道：“如此就劳烦各位了，我让陶妈妈准备了厢房，流莺快带几位掌柜下去歇息。”</p>

流莺转身做足了礼，朱鹮则冷着脸挨个把账本收了上来。</p>

等人一出去，凤浅就靠着软榻慢慢翻看了起来。</p>

直到子时，她才慢条斯理地放下账本，唤来陶妈妈道：“今日天色已晚，辛苦妈妈让人送各位掌柜先回去吧。”</p>

陶妈妈笑着应了下来，心里却悄悄打起了鼓来。</p>

瞧东家这架势，今夜突袭青州，就只是为了看账本？</p>

猜不透东家的心思，她也不敢轻举妄动。</p>

陶妈妈前脚刚出门，朱鹮就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小姐，这些账目要不要奴婢……”</p>

凤浅抬手制止了她：“不必，我自有打算。”</p>

她基地里面有超级计算机，只需要用双眼一扫描，就会有ai程序自动跳出来替她整理和分析数据。</p>

再说了，她又不是那等无能之辈，这些账目有什么问题，她一看就知。</p>

问题是摸清楚了，接下来只需要放长线钓大鱼。</p>

次日，凤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p>

流莺和朱鹮已经在院子里练了半个时辰的剑。</p>

陶妈妈的人静静守在门外，没有凤浅的允许，无人敢进去打扰。</p>

用过午膳，凤浅带着流莺和朱鹮去青州城里瞎逛，直到天黑才回到揽月楼。</p>

刚走到门口，陶妈妈就噙着笑意迎了上来：“东家今日累坏了吧，要不要老身命人准备热水沐浴？”</p>

凤浅道：“不必，陶妈妈派人去请陈掌柜他们过来吧，我有大事要宣布。”</p>

听闻她有大事要交代，陶妈妈心头一紧。</p>

“老身这就去！”</p>

见她神色始终淡淡的，陶妈妈更觉不妙，赶紧麻溜地下去请人了。</p>

不多时，昨晚那几个掌柜就到齐了。</p>

只不过人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俨然是已经预料到今日会有灾祸降临了。</p>

昨晚他们仓促之下交上去的那些账目虽看似没有破绽，可很多细节根本就经不起推敲，昨日她那架势，定是要……</p>

谁知人到齐了，凤浅并没有问责，只是笑吟吟地跟他们话家常，俨然一副跟朋友喝茶谈心的样子。</p>

约摸坐了一刻钟，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p>

林记布庄的掌柜理了理衣襟，站起来忐忑不安地问道：“不知东家召集我等前来，有何大事要宣布？”</p>

凤浅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清算昔年旧账的问题。”</p>

此话一出，其余人个个如坐针毡，林掌柜更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p>

果然要拿他们开刀了吗？</p>

林掌柜心里都想好了说辞，打算等她一开口自己就立刻拿钱出来补上。</p>

谁知，凤浅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林掌柜他们砸死过去。</p>

她说：“我不在的这些年月，各位辛苦了！至于这些年的账目我便既往不咎了，除此之外，还会拿三万两白银出来填补过往的所有亏空，希望大家好好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