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晓梅的婚……离了。</p>

尽管丈夫那边死活不同意。</p>

出庭的前一天，律师找到邱晓梅。</p>

“在庭上，你要自己对法官说想离婚的决心。”</p>

邱晓梅看了陈英一眼，陈英也是满脸诧异。</p>

这，帮人帮到底，怎么帮到半截不帮了？</p>

邱晓梅压压心慌，问律师：“我不会说。”</p>

律师一字一句教她：“……你受到的伤，我的嘴讲出来法官不一定会动容，但是你自己说出来，效果不同。你只需要将事实阐述清楚，暴怒需要表演不需要会说，就说自己受到的伤害和想要离婚的决心……”</p>

陈英握握邱晓梅的手。</p>

邱晓梅觉得自己已经冷掉的四肢好像又有了点热乎气。</p>

“我去说。”她掐自己的手心，给自己打气。</p>

这个婚，是她要离的。</p>

上了法庭，邱晓梅预想当中的害怕，其实发生过。</p>

她不习惯出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里，也不认为自己这辈子还能走进这样的地方。</p>

坐在里头穿着制服的人，就是让她有点怕。</p>

她进去之前吃了两颗药，是律师给她的，据说是可以稳定心率的药。</p>

站在法庭上，她说着自己的绝望。</p>

邱晓梅哭得满脸是泪。</p>

挨打第一次，不是不想跑，而是不敢跑。</p>

离开这里，没有地方能接收她。</p>

现在，她不怕了。</p>

大不了睡楼栋睡桥洞，大不了她免费给人打工换一口吃喝，总能活下去！</p>

法院判了离婚，但邱晓梅还是不敢大大方方出现在明面上。</p>

她的前夫……正在到处找她。</p>

在陈英这里，她赚到了一点点钱。</p>

不多。</p>

邱晓梅找了陈英，她准备走了。</p>

“干妈，我准备走了。”她说。</p>

陈英幽幽叹气：“去哪儿啊？”</p>

留人吧，她没有这个能力。</p>

这个早餐店，真的有她和金长海两个人就够了！</p>

不留吧，这孩子实在可怜。</p>

邱晓梅扯扯衣服，她说：“总能活下来。”</p>

“那要是没地可去，你就回来，这里管你个吃喝没问题。”陈英也不敢保证太多。</p>

邱晓梅其实还是有点害怕未来，但……又对未来带着一点点的渴望。</p>

去了妇联，妇联那头帮她找工作说是有了消息。</p>

邱晓梅算是正式找到了工作。</p>

卢芳过来接她。</p>

“你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我这个年纪都能熬出来，你只会比我更好。去了以后要多看多学认真做，人生能有少上限，你自己决定。”</p>

“大姐，谢谢你！”</p>

“谢就不用了。”卢芳表情依旧很淡。</p>

感谢这种东西，向来不值钱。</p>

愿意帮，纯粹是看在，在这个人的身上，见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p>

*</p>

“妈，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啊？”</p>

顾以真接到母亲的电话，赶回家。</p>

一进门对着钟丽荣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p>

走路的时候，还故意撞了钟丽荣一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