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季希坚定的认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p>
他一定是把主语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反问:“谁?”</p>
然而他的老板十分坚定的告诉他,不,你没听错,只是你老板抽风了而已:“我。”</p>
季希:“……”</p>
季希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心情的复杂程度,他只能非常诚恳的告诉他的老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p>
“没事,”宴先觉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尽量查,查到多少是多少。”</p>
季希沉默了片刻,问到:“宴总那边如果问起来?”</p>
宴先觉冷笑一声:“那就让他直接来问我。”</p>
季希懂了,很好,看来这次是一款很新的家庭内部问题了。</p>
“这次不走宴家的路子?”</p>
“嗯,”宴先觉低低的应了一声,“另外在你那边给我联系一个神经内科的专家。”</p>
季希的神经顿时就绷紧了。</p>
刚刚他还当只是宴先觉和家里闹矛盾了。</p>
现在他才真的严肃起来:“你生病了?严重吗?”</p>
宴先觉没承认也没否认,笑着说:“说不定只是我想多了。”</p>
季希却不敢真的当成玩笑话,他认真的对电话那头的宴先觉说:“我能联系到的医生,肯定不如宴家能找到的医生好。”</p>
宴先觉摇头拒绝他的提议:“没事儿,先看看再说。”</p>
季希自从为宴先觉工作以来,因为种种事被宴亦安批评过,但有一点,在有关他的行动力方面,哪怕工作狂如宴亦安也曾大为赞赏。</p>
半个月内,他没查到宴先觉小时候的丁点儿信息,但却为他安排了能力范围内找到的最好的医生。</p>
宴亦安皱眉:“去京市?”</p>
宴先觉漫不经心的戳着碗里的白米饭,随意的“嗯”了一声。</p>
他没抬头,也就没看到饭桌上几人心情复杂的对视。</p>
从沈方梨给宴母发信息,提醒他们宴先觉似乎有点儿要恢复记忆的迹象,宴家人就又聚在书房开了个短会。</p>
这次没有特意选在宴先觉睡觉的时间,因为他最近压根就没怎么回家。</p>
搞的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宴先觉当前的状态,但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他这次真的很生气。</p>
宴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p>
他举着汤勺问明显不想吃饭的宴先觉:“要不要喝汤?”</p>
宴先觉十分礼貌的看向他:“家里是破产了吗?”</p>
宴辞:“……”</p>
宴辞这次是彻底闭嘴了。</p>
一直到饭后宴先觉去洗澡了,宴辞才认真的问家里其他人:“真的不能直接跟他说吗?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p>
宴母温声说:“医生说先觉的这种情况,不适合受刺激,最好是让他自己想起来。”</p>
宴辞:“可他现在就像个炸药桶。”</p>
宴辞都不敢开口跟他呛声了,就怕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然后问他一句:“你买冰淇淋回来了啊。”</p>
那宴辞才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初弄丢宴先觉这事儿,家里都说不怪他,他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他能做什么。</p>
但他怪自己,也怕宴先觉怪自己。</p>
宴琬拍了拍宴辞的后背:“先觉能恢复记忆是好事儿,虽然医生说他脑内没有血块,但他一天没恢复记忆,家里也一天不敢放心。”</p>
宴父问宴亦安:“医生送过去了?”</p>
宴亦安点头:“嗯,通过季希的手送到先觉面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