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言,眼中满是欣喜,连忙说道:“这正是我兄弟二人想做而不敢贸然提及之事,多谢兄长给予此等机会,对我等加以提携。”</p>
马超轻轻揽着二人的肩膀,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说道:“你我兄弟之间,情同手足,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p>
夜幕低垂,白日里喧嚣至极的侯府慢慢归于沉静。除了前院尚有宴席的声响隐隐传出,后院蔡文姬的小院里仅透出微弱的烛光。或许是蔡文姬这些年在卫府一直独自居于一个小院,节俭已然成习,骤然置身于奢华的西凉槐里侯将军府,竟颇有些不适应。蔡文姬婉拒了马母安排的大院子,也推却了一众佣人丫鬟,依旧带着她的小丫鬟和 3 岁的卫瓘守在这个小院。虽说名为小院,然而在西凉最大的这座府邸之中,这所谓的小院实际上面积并不小。夜色如漆,黑暗吞噬了所有,让小院显得清幽而寂寥。</p>
卫瓘刚刚睡下,睡梦中仍不安稳。3 岁的幼童经历了犹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又离开了亲娘的怀抱,跟随着往日称得上不算熟悉,但如今却如母亲般对待他的女人。乖巧的他每日装作没心没肺,实则带着一丝丝讨好这个年轻女人的心思,生怕自己被抛下。然而,在蔡文姬每日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他放松了心神,将这个女人视作亲娘。虽说不是他的娘亲,但他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无私的母爱,也让卫瓘惊恐的幼小心灵得到了抚慰。可是每当睡梦中,无边的恐惧总是吞噬着卫瓘,致使这小小的人儿夜里总是躁动不安,从睡梦中惊醒,哭着找娘亲。每当此刻,蔡文姬总是将他揽入怀里,搂着他暗自垂泪,感慨小小年纪所承受的一切,之后又念及自身,总是不自觉地搂着他默默流泪,多少个夜晚都是枯坐到天亮。</p>
小丫鬟没了主意,整理好蔡文姬的床铺后,说道:“小姐,你也睡吧。”蔡文姬恹恹地道:“我再坐一会吧。”小丫鬟心疼地劝道:“小姐,你别再熬了,你这样一直熬着,身体会受不了的。再说,万一小家伙夜里醒了,还得靠你来安抚。”文姬怔怔地望着悬挂在房间里的马超的画像,没有答话。小丫鬟说道:“哎呀,小姐,马超将军今天你们还见过面,现在人就在眼前,你还看这画像做什么?”蔡文姬略带苦涩地说:“墨竹,你不懂。”小丫鬟墨竹疑惑地问:“我有什么不懂的?小姐啊,你一直都喜欢马超将军,而今日马超将军对你也是喜爱非常,两个人都心里有对方,还有什么困难能阻挡你们呢?”</p>
蔡文姬缓缓说道:“墨竹,你想得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如今马家的地位是何等的高涨尊崇,而我呢?出嫁从夫,可如今夫家之人都没了,我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当下,我真的不敢有过多的想法,只一心想着将魏家的孩子抚养长大,也算是全了这夫妻之间的情义和责任。不管他们曾经如何对我,既然我答应把孩子救下来,就必定要做到。至于超哥,哎!自幼父亲就让我熟读女诫、烈女传。我已然嫁为人妻,不管我们是否在一起生活,这名分大义早已确定。超哥现今的身份和地位,又怎能够迎娶再嫁之女?就算跟我走得稍微近些,都会对他的名声产生影响。”</p>
小丫鬟墨竹望着自家小姐那凄苦的模样,心疼不已,快步上前紧紧拥着小姐,哽咽着说道:“小姐,你太苦了。”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蔡文姬在一旁见此情景,也感同身受,陪着她默默流泪,那无声的泪水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和生活的艰辛。</p>
就在此时,小院门口骤然响起了“砰砰砰”的叩门声,蔡文姬和小丫鬟皆是一脸惊愕,面面相觑,满心疑惑,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前来?小丫鬟心直口快,忍不住猜测道:“定是马将军不放心咱们的住所,特意赶来探望小姐啦。”蔡文姬听了,忙不迭地擦掉眼泪,心急火燎地就要和丫鬟墨竹一起去开门。可刚迈了几步,她心思一转,随即放松下来,放慢了脚步,与墨竹一道徐徐来到小院外。墨竹立在门后问道:“是谁深夜来访院中?实不相瞒,院里皆是女子,不便夜晚见客,还请明日再来。”马超在门外应道:“是我,马超,今日母亲安排了院落之后,我一直忙于组建女卫和三日后的阅兵之事,直至此刻才得空前来探望文姬妹妹,不知文姬妹妹这会可休息了?”蔡文姬开口说道:“马大哥,我们正准备歇息,还望您明日再来。”马超满心不解,说道:“妹妹为何如此见外?近日事务繁杂,莫非是怪我过来探望得太迟?”蔡文姬急忙解释道:“并非如此,马大哥。我如今乃是寡居之身,您与我年龄相仿,若您随意在夜晚进入,定会有损您的名声。况且倘若因此传出风言风语,文姬往后又该如何自处?我实是为您考虑,也是为自身着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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