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委大楼的楼梯口，潘宝山看到了夹着小包低头疾走的焦自高，他本想转身回避，但已来不及。恰好，此时焦自高也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有些恍然的他。</p>

“哦，小潘啊。”焦自高站住脚，微笑地看着潘宝山。</p>

此时潘宝山自然要快走几步上前，主动伸出手，热情相握，“焦秘书长，您要出去啊。”</p>

“有点小事情，处理一下。”焦自高点头笑着，又抿了抿嘴唇，道：“你来双临之后，我一直想找你聊聊的，但很遗憾，苦于没有时间啊。”</p>

“焦秘书长您的事情太多，我都知道的，想挤出点自由的时间哪里容易？”潘宝山笑道，“秘书长的工作，千头万绪又错综复杂，忙起来几乎就没个完。”</p>

“嗐，其实也没那么忙，只不过近期身体不太好，有点时间也就休息了，没精力顾及其他。”焦自高道，“哦，你在沿海综合开发中心还好吧？”</p>

“挺好的。”潘宝山点点头，“条线上的工作，比较单一，比在松阳任职的时候轻松多了。”</p>

“哦，那就好。”焦自高摆出一番长者的姿态，“那我也就放心了。”</p>

看着焦自高一副假心假意关怀备至的样子，潘宝山真是感到有种无奈的恼火。这次来双临到沿海综合开发中心就职，从道理上说，他应该主动到以前熟识的各大门头拜访一下，显示自己主动性。不过鉴于事实上他的趋势走低，作为当事人也不便太积极，所以，他最终选择的是蛰伏沉默，只是在谭进文的筹划下参加了点酒场而已。</p>

不过尽管如此，潘宝山还是希望焦自高能打个电话给他，毕竟之前因为徐光放的关系，应该说已经比较牢靠地挂上了钩，恰好现在他是落魄了，正需要安慰和鼓励，所以真情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好，都无所谓，此时要做的就是做个样子而已。然而焦自高连个样子都没有，这让他很失望，因为就连没有多少交情的省委宣传部部长黄卫坤，都能打个电话给他嘘寒问暖地表示关心了，焦自高又有何不能？</p>

当然，潘宝山也明白，政治生命来不得半点差池，他现在不明不白不尴不尬，也就预示着他在仕途上止步不前了。这么一来，必定会让很多人对他的认同度大幅降低，不会再怎么把他当作一回事，混官场的人几乎都这么现实，焦自高也一样。</p>

“唉，小潘怎么了？看来你还不让我放心啊。”焦自高看到潘宝山出神，轻轻一笑，“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一切的困难和不如意都是暂时的。”</p>

“哦，我没想多，焦秘书长，因为想了也没用嘛。”潘宝山马上回过神来笑了笑，“现在我脑子里全市沿海综合开发工作的事，这不正要找王天量秘书问一下，郁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就成立沿海开发集团的事向他汇报。”</p>

“你看你，不实在了吧，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嘛！”焦自高埋怨道，“这种事找我不最合适？我跟郁书记交流一下，肯定会尽早安排时间的。这样吧，你先回去忙其他的，向郁书记汇报的事情交给我好了。”</p>

潘宝山瞬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不管如何，从形式上说焦自高做得很到位，如果拒绝的话便会显得不上路，可同意的话又会打乱自己的计划，要知道现在跟王天量接触，进一步建立起关系，要比和焦自高打交道实惠得多。</p>

“哦，焦秘书长，我找王秘书还有点其他事。”潘宝山装出一副茫然的苦衷出来，“说真的，现在我这个沿海综合开发中心的主任，当得也有点不知所措，前段时间我们下去调研了一番，就我省沿海经济发展的状况、存在的问题还有改善的措施建议等有了点想法，想寻机也向郁书记好好汇报一下，但我知道那不可能，郁书记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我就想跟王秘书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把相关情况分别形成材料，放到他那里，等郁书记一有时间，就请他递一份过去，那样时间一长，郁书记不也就都了解了嘛。”</p>

焦自高听潘宝山这么一说，顿露惊讶之色，他觉得潘宝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他马上就用笑容遮掩了诧异，“呵呵，你的想法是不错，不过也有点难度。”</p>

“是啊，所以我也没有底，毕竟太繁琐了。”潘宝山道，“这也正是我不找焦秘书长您的原因，总不能给您添麻烦吧。”</p>

“什么麻烦啊，只要我有时间，那些事当然不在话下。”焦自高道，“只是刚才我也跟你说了，最近身体不太得劲。”</p>

“焦秘书长，你就是有时间我也不能找你帮这忙呀。”潘宝山忙摇头道，“都是些不上大台面的事，怎么能让你出马？这种事只有让王秘书做才比较自然。”</p>

“哦，那也成。”焦自高点点头，“你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再找我想办法。”</p>

“好的焦秘书长，谢谢您！”潘宝山连忙感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