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宝山的忐忑，在进入方岩儿子家房门五秒钟后便踪影全无，他觉得可以找出问题所在，不管能否凑效，起码有理有据。</p>

“厕所的门必须得改一下。”潘宝山抬手一指出，道：“不能对着正门，污秽之气冲撞，犯忌。”</p>

孙华生顿时就乐了，并不问为什么，先是意兴勃然地夸了一句，“我就说你行嘛，看，刚一进门就找到了症结所在。”</p>

“还不一定能不能成呢。”潘宝山也有点得意，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破点，“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p>

潘宝山说完，在房子里转了起来。房子很宽敞，四室一厅，装潢也考究，一看就是不俗之家。不过这不是欣赏的时候，把“活”干好才是正道。</p>

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潘宝山把房子仔细看了个透，没再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情况。</p>

“孙部长，可能我就这么大点能耐了，实在看不出别的故事。”潘宝山似乎有点不甘心，站在客厅中间转着身子瞅来瞅去。</p>

“那就说明没有。”孙华生呵呵地笑道，“宝山局长，回头我就给方部长电话，把你的高见跟他说说，抓紧动手把厕所门给改了。”</p>

潘宝山无奈地一晃脑袋，没说什么。</p>

“那行，咱们走吧。”孙华生看上去很迫切，边说边拿出手机，“我这就打过去。”</p>

“找个僻静的地方说，马上下楼了，环境不合适，弄不好方部长还不高兴。”潘宝山道，“这是关起门来说的事。”</p>

“对对对。”孙华生装起电话，“回去再说。”</p>

两人回到广电局招待所，孙华生进屋后才开始打电话，潘宝山在一旁听着。</p>

孙华生没说几句，捂住了手机，小声问潘宝山，“为什么要改厕门？”</p>

潘宝山摆了摆手。</p>

孙华生一愣，不过马上明白了过来，对着手机道：“方部，这事不便说。”</p>

其实不是不便说，只是潘宝山觉得没必要，而且，不说还显得神秘，更能体现出他的高深莫测。</p>

不过孙华生是忍不住要问的，和方岩通过电话后，呵呵笑了两声，“宝山部长，是不是天机不可泄露？”</p>

“哪有那么玄乎。”潘宝山摆头一笑，“但多少也有一点。”</p>

“哦，既然这样就算了。”孙华生颇为失望。</p>

潘宝山明白孙华生的心情，不想憋着他，于是笑道：“不过你我之间就没什么顾忌了，别人则不行。”</p>

“我知道，你说了，也就仅限于我知道。”孙华生很认真地说。</p>

“嗯。”潘宝山一点头，道：“厕所之地，出污之所，‘污’音同‘屋’，所以‘出污’寓意‘出屋’，出污之门抵屋门，实是贯通，一通则万物不留，引意出屋为空。”</p>

“哦！”孙华生一听恍然道，“既然屋为空，那就是说屋内无人，没有后嘛。”</p>

“是那么个意思。”潘宝山道，“古老东西，要么说是博大精深呢，刚才我说的，即使推用到后朝也是适用的。元明时期，入厕也叫出恭，再一衍伸，‘恭’音同‘宫’，‘出恭’即是‘出宫’，宫为何物？万物之母啊。你想想，出恭之门对大门，也就是大通，大通还是无物，说到底就归结到‘宫’无物上了，还是一个意思，仍然没出基本要义。”</p>

“高，高啊。”孙华生慨然而叹，道：“果然是庞然大意，精通要理。”</p>

“行了，就此打住，不多说。”潘宝山对着孙华生一竖手掌，道：“此事就这么罢了，不管有没有作用，往后都不要再提。”</p>

“没问题。”孙华生一点头，“出心出力的事，大家心里都有数。”</p>

潘宝山没再跟这个话题，说起了晚上吃饭的事。</p>

“孙部长，中午酒没喝好，晚上可要放开了。”潘宝山道，“咱们去省二招，让他们拿出最高规格的待遇。”</p>

“你跟二招很熟？”孙华生笑了起来。</p>

“我不熟，中午一起吃饭的谭进文谭主任和那边熟，二招所长跟他是铁关系。”潘宝山说着拿出手机给谭进文打了过去，准备把事情交代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