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摩洛哥,许相宜和季宴辞都默契地没有告诉对方下一站的去向。</p>
但仿佛是天生的默契,他们分离一段时间后,又总能在某一站不期而遇。</p>
最后一次见面时,不羁的音乐诗人不得不承认自己孤独的世界中被一只冷艳又会咬人的流浪小猫给占据了。</p>
季宴辞对许相宜道,“我不想再期盼着与你不期而遇了,我想与你结下一直并肩前行的约定。如果你也愿意,三天后我们就在勃兰登堡门下见面吧。”</p>
许相宜没有赴约。</p>
她回国了,去参加叶蓝溪的葬礼。</p>
等她来到勃兰登堡门下时,只有来往如织的游人,他们结伴着,有说有笑的。</p>
不再有那个孤独的背着小提琴的流浪音乐人,日月相嵌的暮色也再也无法吸引她的驻足,那只冷艳的流浪小猫,刚送走了她人生中重要的一道光。</p>
而后她的世界又剩下了一片寂静。</p>
他们之间一直没有交换任何联系方式,本来三日之约后他们就将真正地以人间的方式联系起彼此了。</p>
多年后的许相宜再次回到了摩洛哥,取回了她和季宴辞在一家记忆馆中存储的漂流瓶。</p>
他们约定好了,在漂流瓶中写下给对方的话,无论何时对方都可以回到这里来查看。</p>
她的早已被取走了。</p>
而她拆开了季宴辞的瓶子,里面只有一句话——</p>
相宜,下辈子遇到我之前,别再让任何一个人提前占据你的心了。</p>
原来他早就知道。</p>
她从摩洛哥带了两瓶葡萄酒回国。</p>
一瓶,在叶蓝溪的墓前撬开了,和宋书韵、郑南初一起喝得酩酊大醉。</p>
最后还是默默捧着花来的尹萱意叫人把她们仨带回去了。</p>
另一瓶,放在了方遇的墓前,她没有打开。</p>
许相宜已经说不了话了,但她相信跟那一头的人说话肯定不用人间的常规操作了。</p>
她看着墓碑上笑着的方遇默声道,“这一瓶酒,是还有一个人送你的。”</p>
“你可别问是谁,反正你不认识。”</p>
“你生气也没用,我就不告诉你。反正你都气我这么多年了。”</p>
“你真是个混蛋,当年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干嘛要来招惹我,那么多年一直没心没肺的,只有我一个人往心里去了。”</p>
“你说你招惹了,为什么不招惹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走了。”</p>
许相宜无声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p>
“方遇,下辈子如果还遇到你,我一定早点把你从我心里撵出去。”</p>
“一报还一报,我也气气你。”</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