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被抬起手:“咱们这个世子是什么秉性你我岂能不知道,这么多年都自认淮南第一剑客,忽然之间被人说破,心中的怨气岂能少?不过也好,以我的受伤坐实了世子淮南第一剑客的名号,世子应该无所遗憾了吧?”
“哪有那么简单1苏飞摇摇头:“此事已经传开,并有传言,说雷郎中准备报复,在下这才来看看,希望雷郎中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让他人得逞。”
“苏大夫放心,在下明白?”
苏飞无奈的笑笑:“出了此事,我对咱们的世子更加失望,准备过了年就向大王辞行归隐,雷郎中可愿随行?”
“苏大夫要走?你我都走了,世子怎么办?五公子对世子虎视眈眈,又有伍被、左吴二人相助,恐世子难以抵挡1
苏飞看着躺在榻上的雷被:“你还想着他?世子将你伤成这样,你不怨恨?”
雷被摇摇头:“怨恨什么?既然是刘家臣子,就得有做臣子的本分。”
苏飞被雷被说的哑口无言。要说雷被稳重他知道,但如此个稳重法子看上去就有些蠢了。这样的人若碰上明主,自然如鱼得水,可惜他碰见的是刘安、刘迁这样的人。与雷被相识这么多年,虽是同僚也是故人,看着故人就这么往火坑里跳,苏任真的于心不忍。
“给你说实话吧!世子今日在府中饮宴,向邀请来的宾客大肆宣扬他击败你的事情,这些礼物也不是世子让我送来的,对于此事雷郎中应该往最坏的方向考虑,以我对世子的猜测,他绝不会放过你!还是早点走比较妥当。”
“苏大夫要走,在下不便阻拦,至于我自己,可容我思量思量?”
苏飞点点头:“话已至此,何去何从雷郎中自己把握,即便您不愿意走,你这府上几十口人的死活,请雷郎中掂量掂量,在下就告辞了1
“感谢苏大夫,在下一定好好思量。”
夜色很浓,无风无云,也没有月亮。听了苏飞的话,雷被斜靠在榻上逐字逐句的琢磨。能看的出来,苏飞对刘迁已经心灰意冷,这才有了离开的念头。可是他不想离开,不是他雷被放不下寿春的锦衣玉食,而是他对刘迁还抱有一丝希望。
院中忽然一亮,三五个举着火把的人影从雷被的窗户经过。喊了两声,没有一个人回答他。雷被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扶着墙一瘸一拐的来到窗前。影影影绰绰,火把被西北风吹的左摇右晃,雷被看了半天没认出来那几个一身黑衣的的人是谁。
“谁在外面?”雷被喊了一声。
“父亲,是孩儿,您还没睡?”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雷被听的出来,这是他最疼爱的三儿子。只听见声却看不见人,雷被索性推开窗户。站在窗外的众人,立刻熄灭手里的火把。
“我儿这是要干什么?”
三儿子连忙道:“父亲受伤,家中也变的不如从前安定,孩儿便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免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吗?一身黑衣真是为了护卫为父?今日你要是敢走出家门,为父就打断你的腿1
雷被常年练武,目力自然也好。当他打开窗户的时候,院中一个人都不见了。说起自己这个三儿子,雷被是既高兴又郁闷。三儿子聪慧过人,只可惜和刘迁一样,被其母带坏了,从来都是以我独尊。父亲雷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儿子岂能袖手旁观,和府中几个老人一商量,这才带着家丁准备去找刘迁算账。
见院子里没了人,雷被高声喊喝:“来人呀!快来人1
很快,后院中的油灯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雷被已经来到了院中,因为活动过于激烈,腿上的伤口已经破裂,鲜血顺着裤腿往下流:“快,派人去世子府,拦住三儿。”
妻子不明所以:“发生了何事,夫君如此紧张?”
“三儿带人去了世子府1
妻子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去世子府报仇了。人家是堂堂淮南国世子,而他的儿子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就算不进去只在世子外溜达几圈,若被人抓住都没有好果子吃。雷家顿时乱了起来,老管家挑选了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急匆匆赶往世子府,其他人则忙着给雷被找医官,看见他腿上的血渍让人害怕。
这是雷被第一次着急,自己死活没关系,孩子千万不能出任何问题。焦急的等待会让人焦躁,雷被想要起身走走,可惜他的腿不允许,只能坐在榻上有些无措。
过了好久,老管家终于回来了,只带回来两个受伤的人,雷被的三儿子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