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自从芳子离开病房,每等待一分钟,心中的煎熬就加深一次,他心里非常清楚,要是由他走出去了解凌晨枪战现场,一定会被宪兵封锁在枪战现场以外。
在凌晨激战结束,鬼子为了清查现场,恐怕无关人等连跟前都靠不上去,说不上他宋世文刚走出走廊还没到二楼大厅,就会被荷枪实弹的鬼子宪兵,强行扭送回病房。
一旦反抗或争辩起来,已经丧失人性的小鬼子,一定会发泄兽性的对他宋世文采取凶狠手段,很有可能会连性命不保,死的不明不白。
就在宋世文焦灼不安时,身上带着血迹的芳子走进病房,面色凝重的看着宋世文,一句话都不说。
“说吧,我已经是经历过生死好几回的人,再残酷再叫人难以忍受的事,我都能正确面对。”
“宋君,我在说出所见所闻的整个凌晨激战,后期现场情况时,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最好不要打断我。”
“我答应,再说我已经表明了态度,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自制力吗?”
“那好,我先把从二楼大厅走上三楼,直到出现在五号病房的事给你说明,原来被折磨在生死边缘,被送进宪兵医院抢救的那位重要嫌疑人,身中数弹惨死在窗子跟前。”
宋世文一听被晏城特委营救的张子腾部长,不但没有被救出去,反而战死在五号病房,不仅控制不住的跳了起来,口气狠厉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芳子摇了摇头走到宋世文身边,沉痛的说道:“宋君,你答应过我,在我向你陈述凌晨激战善后现场的情况时,你不打断我说话,你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宋世文说出这句摸凌两可的话,以为能遮掩过去,不引起芳子起疑。可他的乖张表现,芳子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清楚宋世文的身份。
芳子把自己亲眼所见,在凌晨这场激烈的枪战中,敌我双方的伤亡以及战斗的结果,尽量说的再清楚不过。
宋世文听到参与营救张子腾部长的行动,地下党牺牲了九名战士,敌人则被击毙十七个,虽然按比例来说,敌人遭到的重创要比地下党惨重,可这次晏城特委派出的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英雄小队。
每一名战士都是在山纵各部队精挑细选出来,具有多种与敌搏杀技能的佼佼者,他们每牺牲一名,对晏城地下党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宋世文听完芳子对他讲述的这场激战,并没有在中间插话,听完后也没有做任何表述,就那么呆坐在病床边,陷于痛苦的沉思中。
他认为这次晏城特委,部署营救张子腾部长的秘密行动,不应该为了保护他宋世文,而把他排除在外。
如果他宋世文能提前知道在今天凌晨,对宪兵医院采取潜入营救行动,他一定会将宪兵医院所有可疑的地方,进行最严密的侦查,最后决定潜入路线,营救方案。
采取主力救援,多方骚扰佯攻,调动鬼子的精锐在院内外交战,掩护主力营救张子腾部长。
可他明知晏城特委会根据他做出的两套方案,经过慎重研究部署,在近期内会采取营救行动,却在敌人突然撤出警戒兵力,没有及时洞察敌人可能采取的阴险布局,更没有将这一情报以最快的速度转交给组织。
宋世文恨、恨自己太过大意,对晏城特委准备实施营救计划,没有随时随地提高警惕,密切掌握敌人在宪兵医院所做的最隐秘部署,致使营救行动掉进敌人精心设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