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天人逞威,欲犯你土,你当何如?”
“率众击之。”
“修行不及,实力悬殊,何以击之?”
“内合神州仙门,外联海天诸界,众志击之。”
流苏不去问如果对方太强了你们还是输又如何,这种问题没有意义,问的是看法,而不是谈兵。
它续问:“如果击退对方,乃至反攻,你为天帝,届时何如?”
李无仙这回没有立刻回答,安静地与流苏对视了一阵,才低声叹道:“我此时没有答案。”
顿了顿,反问:“如果你呢?当年你也这么问过自己吗?”
流苏灿然一笑:“问过,我觉得我不是那料,所以不去干埃我管好我自家一亩三分地也就是了。”
“……”出乎意料,情理之中,确实是这个人应有的答案。
李无仙并未就这么算了,还是追问:“这么说来,你也是想过的吧,那时候你所考虑的,能和我说说吗?”
“那个碍…我和瑶光有说过,你梦中没见过吗?”
“没……”
流苏摸了摸下巴:“那时候我想啊,要是我做天帝,那就天地人都一起吃一锅啊,分这个分那个的干嘛呢?被瑶光笑了……后来想想,好像我这比瑶光更理想化,或者说,即使可以实现,却也要我殉道才行碍…我干嘛要殉这个自己都没考虑好的事情,瑶光脑子有病,我又没有……”
李无仙脑海中忽然诞生了一副回忆场景。
其实是梦见过的,很早梦的,醒来已经忘了而已。
被流苏这么一说,又想起来了。
西风飒飒,香冷蕊寒。
庭院之中,两个少女在赏花。
“无蜂无蝶,虽美而寂寞。”李无仙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有些妖媚而慵懒:“这满园菊色,看似盛景繁华,实则尽是孤芳。”
流苏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去听那些人研究诗文了?酸腐得听不懂,说人话。”
“我说这菊花看着盛放,其实孤独得很。”瑶光微微一笑:“像你一样。”
“怎么不像你一样?”
“呵……可能差不多吧。”
流苏道:“你会玩时间啊,既然这么善感,何不把菊花放在和桃花一样的时间开了?”
“……”瑶光默然片刻,忽然道:“这就是你的三界一大锅之道?或者说,人人相等,个个似龙?”
“你倒是很能联想。”流苏倒是笑了起来:“倒也有点像。我要是当那劳什子天帝,那就将它们都在一个时间开了,分什么寂寞繁华。”
“但是流苏……那秋天冬天,还是要有花的埃不是此菊,也有新芽,你又如何全部报以一处开?”
流苏愣了愣,又低头看花,半晌不语。
瑶光伸手一弹。
远处忽有桃花盛放,与秋菊之色金红相映,如争艳一般。
“很热闹,是么?可桃花在此,四月是什么?”瑶光有些讥嘲地笑着:“天下地下,四季春秋。总是要有序的,哪能由着性子乱来,鼻孔大了不起吗?”
流苏梗着脖子,仰首下望:“天帝又不是我,我就那么一说,关我屁事。太清之能、时光之道,用来玩花,无聊!还有,我鼻孔不大1
李无仙正在失神,眼前现出一只小短手,晃啊晃。
于是光影消散,再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