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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叶触手顺滑,纹理细腻,光只看着便知它绝非凡品。

这约莫也就是这山洞主人生前将它留在手上的原因了。

哪怕它就是一片空白的纸张。

净涪将这片贝叶拿在手上,眼底须臾浮起一片金光。

净涪佛身一手拿着贝叶,一手手指轻抚过页面,平静地看着这片原本空白的贝叶页面上蒸腾出一片金色佛光。

那边厢趴卧休息的黑虎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它转头往净涪这边看来,却正正望见自净涪手上那片贝叶蒸腾起来的金色佛光。

它定定地望得那片佛光两眼,便自抬起目光去,望定净涪的双眼。

原本执掌净涪肉身的佛身心神既已投入了那处莫名的空间,那此时净涪的肉身自然就是闭着眼睛的。

魔身和本尊都不想随佛身一道踏入那处莫名空间,是以就只隐在识海世界里,没有出去接掌肉身。

而且这会儿,魔身与本尊一道,也随着佛身在那处空间中的体悟积累而沉浸在他们自身的体悟中,故而谁也没在意那边厢的黑虎。

黑虎的目光在净涪面上停了好一会儿才收了回来,仍自阖眼假憩。

佛身在那处莫名空间中,如同每一次找寻到新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贝叶一样,沉浸在上首那位世尊所细说的经义中。

佛身听经,并不着意记忆世尊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而是细细体会他的那些话中之意,慢慢品悟那里头的点滴玄机。

听完这一段说经之后,佛身再从那种玄妙意境中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也还是那一座几如屋舍一样的洞窟。

他没往侧旁看得一眼,便先自看向了手中的那一片贝叶。

他手上的那片贝叶上,还和以往净涪佛身从那处莫名空间中出来的一样,已经显化出了金色印痕仿佛金光一样的文字。

“无为福胜分第十一。”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佛身默默看着这贝叶上金光闪烁的经文,无声单掌点头一礼,收起贝叶,自己回归识海世界。他一踏入识海里,便自无声隐入识海佛光中,入定静悟去了。

魔身看得佛身一眼,没多说话,只与净涪本尊说道:‘那头黑虎似不寻常,你多注意着些。’

说完,他自己双眼一阖,竟也利索地在暗黑皇座上入定了。

佛身、魔身俱已入定体悟、整理所得,净涪本尊也不愿意料理在此时料理诸般外事。他只扫了那边假憩着的黑虎一眼,便就抬手在身周一点。

一道灵光自他指尖迸发,竟在须臾间化作一道圆形屏障叠加在他原本就布设下的阵禁中,将他护持得更严密紧实。

加固阵禁之后,净涪本尊再不理会其他,直接趺坐在地面上入了定境。

假憩着的黑虎撩起一只眼皮来看得净涪肉身周遭的阵禁一眼,见得那层层密布的各色阵禁,自己在心里数了一数,也不禁有些咋舌。

但它也晓事,更忌惮那些阵禁,哪怕这地方根本就是它自己的洞穴,也不敢随意往净涪那边踏过一步。

它休憩了一会儿,感觉到腹下空空,便自地上站起,悄然无声地走出洞窟,往山林外去。

即便洞窟里多了一个人,但黑虎的日子和早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还是每日里进山捕猎,饱食一顿后回到洞窟来。

可变化也还是有的,净涪来了以后,黑虎待在内洞窟的时候比往常多多了。

不过即便它回了内洞窟,也没有打扰净涪,甚至都没有试着往净涪所在的位置踏出一步,它还趴卧在虎骨旁边,偶尔才往净涪的方向看两眼。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净涪没动静,黑虎也出奇的耐心。

直到这一日,黑虎从外间饱食归来,才刚在它自己的位置上趴下,便敏锐地抬起头来盯着净涪的方向。

净涪此时也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从他自己的随身褡裢里摸出一套木鱼来。

他也不管此时是不是在早晚课时候,也不在乎那边厢卧趴着的洞窟真正主人的态度,只将木鱼鱼身摆放在自己面前,拎起了木鱼槌子便敲。

“笃......笃......笃......”

木鱼清亮的声音敲起,穿透过净涪自己布设下来的阵禁禁制回荡在整个洞窟中,顷刻间将这一整个洞窟换做了佛刹。

黑虎也真不在意,它甚至闭上了眼睛,认真去聆听这一场木鱼声,咀嚼着它能捕捉到的自这阵木鱼声中透出的每一点玄机,将它们化入神魂之中,以此滋养着自己破碎的神魂。